以赤脚单衣,犹如身处盛夏。
蒋丰年玉簪束发,只穿一件单薄白衫,躺在软榻上嗑着瓜子。
林香君为他捶腿,甘玉兰为他捏肩,郝诗雨为他抚琴,蓝幽若喂他喝茶。
木婉儿和王翠花二人则是安静的坐在角落看书认字,培养书香之气。
“吱呀”一声响,红麝推门而入,赤着脚走到蒋丰年面前,将手中的大字报双手奉上:“主子,有人在西陵城乱贴大字报,诋毁主子名声。”
“诋毁我名声?我还有这玩意??”
蒋丰年不由好奇一问。
“呃。。。”
红麝先是一愣,而后讪讪一笑,挠了挠头皮:“应该还有一点吧。”
“呵。。。倒要看看谁写小作文诋毁我名声。”
蒋丰年好笑一声,接过大字报看了看。
片刻之后,他将大字报随手一扔,撇了撇嘴:“文采一般,还有不少错别字,这辈子顶多是个秀才。”
“人已经抓到,不知主子打算怎么处置?”
红麝看了蒋丰年一眼。
“这个人还是挺勇敢的,有些好奇,带来看看。”
蒋丰年继续嗑瓜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是!”
红麝应了一声,转身退下。
…
…
“你们这些助纣为虐的帮凶,你们不得好死!”
被五花大绑的田耀祖在红麝的押送下一步一步走向暖阁。
他在西陵城贴大字报,正好被巡城士卒逮了个正着。
“敢诋毁世子殿下,你还是想想自己怎么好死吧,快走~!”
红麝懒得理会田耀祖的叫嚣,将他径直押到暖阁门口。
“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田耀祖继续大声嚷嚷一句,下一刻,他忽然像是被贴上定身符,傻愣愣的看着暖阁门口。
却见暖阁门口,木婉儿亭亭玉立,身穿一袭金丝玉缕华服,美得不可方物。
“你,你是婉儿?”
看着前后判若两人的木婉儿,田耀祖简直是目瞪口呆,有些不敢确认眼前之人就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
以前的木婉儿清秀可人,现在的木婉儿不但清秀可人,而且高贵之气扑面而来。
木婉儿看了田耀祖一眼,俏眉轻皱:“你欲扯下我这一身华服,换上你家的粗布?
你欲掀翻我眼前的佳肴,端上你家的粝食?”
“这。。。”
听到木婉儿这两句冷冰冰的话,田耀祖只感觉两把冰刀捅进自己的心脏,还搅啊搅,疼得他连话都说不出来。
此时此刻,他知道,他的木婉儿已经死了。。。
“走吧!”
红麝没有耽搁,押着田耀祖进了暖阁。
“杀人诛心,杀人诛心呐~!好狠的手段。。。”
踏入暖阁之中,田耀祖没了叫嚣的力气,完全是面若呆鸡,心如死灰。
木婉儿好像从来就不认识田耀祖一样,坐回角落看书认字,培养书香之气。
蒋丰年嗑着瓜子,打量起田耀祖,淡然一笑:“话本里总是会写纨绔子弟强抢民女,还对民女百般折磨。
然后民女的家人为了救出民女历经万难,险象环生。
最后纨绔子弟锒铛入狱,民女回去阖家团聚。
可这么写违背了人性,你想想,纨绔子弟什么样的美人没见过?舍下脸皮也要抢回来的民女得美成什么样子?
面对让自己心动不已的民女,纨绔子弟舍得百般折磨吗?
怕是恨不得将天上的星星摘下来送给她。”
眨巴眨巴眼睛,蒋丰年对着田耀祖眉眼一挑:“你猜?我若是现在放婉儿自由,她还愿不愿意随你回去?”
木婉儿闻言对着蒋丰年努了努嘴。
“哎。。。”
见木婉儿这般模样,田耀祖再次心头一疼,不由深深叹了一口气:“她现在视我为敌,自然不愿意随我回去。
人性,果然经不起考验。
我输了,输的彻彻底底,要杀要剐随你便。”
“我又不是杀人狂魔,不会为了一点小事就喊打喊杀。
这样吧,全家流放宁古塔,给披甲人为奴。”
一语言罢,蒋丰年不再理会田耀祖。
田耀祖:“。。。”
…
…
蒋大世子的金口玉言在西凉三州没人敢打折,不过半日功夫,胡蛮儿便亲自带人闯进田耀祖的家,将他的一大家子押上囚车,送去宁古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