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看着妻子,旁边薛姨娘还在嘤嘤的哭,二爷听见又受不了了,还准备要吩咐下人动家法,贾夫人一把扯住夫君的胳膊,突然管事的跑来禀报,说:“老爷夫人,骊山伯夫人来咱们府了,现下正坐在前厅用茶,等候夫人您前去一叙。”
贾夫人心里惊呼有救了,之前与骊山伯夫人都说的差不多了,如果伯爵府有意思,婚时定与不定,今日也都能尘埃落定了,既然骊山伯夫人亲自登门拜访,那说明应该有想头,于是立马转身对二爷说:“浩然,我之前和骊山伯夫人提了雅清的婚事,今日杨夫人亲自登门,不管如何,你且等我招待好客人,之后再谈处置薛氏吧。”说完匆匆走了。
二爷这边本还气雅清名声让人给坏了,以后怕是嫁不上好人家了,眼下听说婚事有希望,还是个伯爵府,虽然骊山伯府不怎么显贵,但到底名声好听,比自己之前打算找个没什么根基的新科进士,以后还要多多帮扶提携,可就不知好了多少倍,雅清是个庶女,能结这门好亲事,自己家还真是大赚,气到现在,总算听到点好事,此时心里反而觉得补偿不少,也罢,先看夫人回来怎么说,若是不成,再收拾薛氏不迟。
于是二爷就直接往太师椅上一坐,吩咐下人给自己上茶,下人这边顷刻间茶就上来了,二爷喝了一口,又吩咐刚才那个几次表现机灵的仆妇,让她把今天事情的来龙去脉,说道给薛姨娘听。
今日的事,哪句不是在丢二爷的丑,眼下夫人不在,没了撑腰壮胆的人,顿时那个机灵的妇女,立马说话就结结巴巴的,简直就像有鬼掐住了她的脖子,二爷看了她一眼,她就越发吓得阴腔怪调,说话声音活像鸭子吞了大螺蛳一般,周围一圈人都拼命低着头,生怕这破差事会落到自己头上,好在那个“机灵”的仆妇,最后也把事情给说全说清楚了,薛氏这边听完,直接软瘫在地上,哭都不会哭了,雅清一直站在墙角边,现在嫡母不在,雅清是看都不敢看父亲。
话说前厅这边,想到后面有事等着自己,贾夫人也就懒得绕弯子了,何况贾夫人本就是极有胆色的人。骊山伯夫人也痛快,今日是黄道吉日,特意来李府亲自为儿子提亲,希望能换取雅清小姐的庚帖,结两姓欢好。
骊山伯家毕竟是个独子,这门婚事,骊山伯夫妇也是深思熟虑后,才拿定主意的,虽说是个庶出,但是那个丫头温柔漂亮,想想她背后的李大人和贾夫人,哥哥姐姐哪一个不是姻亲显赫,自己家目前也就如此,若是嫡出的根本就不可能攀上,贾夫人如此用心,想必待这个庶女不薄,一旦娶进门,只要李大人念及儿女亲家一场,那对自家助益极大,以后官场上就有了一座大靠山,还结了好几门显赫的转折亲,不说真帮什么忙,单说起这个名号来就是底气,现在很多不上不下的官宦勋爵人家,就是想不明白这一点,所以才这么看别人耗,就跟着一耗都耗着,自己得赶快动手。
贾夫人收到杨公子庚帖,立马吩咐下人拿笔墨来,亲自在泥金大红纸笺上,写下雅清的年庚八字,双手亲递与骊山伯夫人,雅清婚事就此说定。
骊山伯夫人今日来也备了厚礼,但是雅清被她爹打破了脸,贾夫人就不好叫雅清出来拜见准婆婆了,这边客气留饭,亲口许诺自己身为嫡母,雅清的婚事必是自己亲自操办,不会让妾室露脸,骊山伯夫人一听很满意;贾夫人想着薛姨娘竟敢出去显摆自己有上万两银子,算了,别人的钱不花白不花,贾夫人于是又豪气承诺,雅清婚嫁就算嫡庶尊卑有别,也定会多陪嫁嫁资,骊山伯夫人一听更高兴,于是立即将自己之前翻黄历找好的下聘礼的好日子与贾夫人说准,这门亲事就此结定。
骊山伯夫人目的达到,也就不想太麻烦贾夫人了,毕竟这顿饭究竟是为客人准备,还是为亲家准备,一时还不好办,于是骊山伯夫人就决定依礼告辞回家,贾夫人客气苦留,无奈骊山伯夫人态度坚决,贾夫人只好亲自送至府门外,目送骊山伯夫人登车离去。
贾夫人这边转身回府,大大松了一口气,想到薛氏到底还是知道选个黄道吉日出门,给自己女儿寻婆家,总算懂点好歹,不算无药可救,这下可以保住一命了,于是贾夫人立刻赶往千山暮雪居。
庚帖一换,就有下人偷偷跑来报告二爷,二爷这边也早就什么都知道了,贾夫人一进屋里看见夫君正坐在太师椅上悠闲喝茶,薛姨娘眼下瘫软在地,都有些瑟瑟发抖,贾夫人想着雅清婚事已成,薛氏有救了,激动的还没组织好语言,不料二爷却先开口了,二爷用很平和的语气说:“婉言,你不但和骊山伯夫人换了雅清的庚帖,就连人家下聘礼的日子都说好了是吧?”说完还带点微笑的看着夫人。
贾夫人还没报功,话就被说了,正不知道后面怎么接,二爷直接站起来走到夫人面前,面色平静的说:“婉言,你对我的大恩大德,我铭刻在心。”说完直接转身看着委顿在地的薛姨娘,脸色沉的厉害。
贾夫人知道浩然终究不会就这么算了,夫君做事从来都是恩怨分明,但今日薛氏至少性命无忧,也不会真打残了,至此,贾夫人也就不说话了。
二爷直接对薛氏怒道:“薛氏,今日看在夫人为你挽回的情面上,我且饶你一命,但你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今日就赏你二十板子家法,以示警戒,若你敢再犯辱没家门之事,我定打断你的腿。”说完怒扫众仆人一眼,底下会意,立马上前拿薛姨娘动家法,“家法”传上来到现在,就一直放在院子里,没拿下去,薛姨娘除了会哭,是一句求饶的话都不会说了,雅清更是头都不敢抬。
二老爷虽然脾气不好,可府里人都知道,这么多年来,老爷还从没用“家法”打过人,这次老爷是真气狠了。今日老爷亲自下令对薛姨娘动家法,底下直接是仆妇拿人,家丁行刑,可比数年前夫人罚的那次打的重多了,薛姨娘毕竟是养尊处优多年,重重二十大板下来,直把薛姨娘打的呼天号地,死去活来,二老爷就一直面无表情的站在廊下看着,狠狠出了一口恶气,贾夫人也只得一旁陪站,一句话都不敢劝,生怕火上浇油,四周仆从都吓得缩着脖子离得老远,这次打完了,仆妇还把打的有进气没出气的薛姨娘,先从长凳上给扶了下来,两个仆妇搀到老爷面前,得先跪谢老爷恩典,然后才能回去。
二爷回到部里,大家都知道后来的事,还以为二爷回去忙女儿婚事了,真是个好父亲,突然间,之前不少观望的人家还觉得失落落的,早点答应不就好了嘛,嫡出的那个肯定也抢不到呀。
当然,郑守兵的媳妇尹氏可就惨了,大家都知道那日是李浩然李大人的庶闺女与骊山伯儿子换庚帖的日子,因为骊山伯夫人回府后,命家丁放了不少炮竹,大家也就都知道了,贾夫人也从未去过尹氏家里,尹氏居然敢跑出去混说,坏李家姑娘名声,骊山伯府就头一个不会放过她,毕竟雅清已经是伯爵府的准儿媳了。
因为尹氏是官眷,郑守兵家里门衰祚薄,也没有宗祠,骊山伯府于是派人前去郑大人家里,本想找郑大人“好好说”,哪知尹氏是个悍妇,郑守兵怕老婆怕的要死,骊山伯府的人还没说上两句,尹氏嘴里就不干不净的骂起来,郑守兵跟着老婆后面帮腔,夫妻二人一路货色,这下骊山伯想留情面都留不了了,只好报官解决,尹氏也是太招周围人讨厌了,街坊四邻一圈知道的人都愿意作证,当日官府来人上门,把尹氏给拖了出来,当着四坊街邻的面,众目睽睽之下,重重扇了四十个大嘴巴子,牙都打掉了一个,这种情况下,郑守兵也只躲屋里,不敢出来了。
不久后雅清大婚,婚事也很是体面风光的办了,婚礼规格不逊于雅颂和雅贤,嫁妆可就远没有雅颂的精细和雅贤的豪气了,二爷只是发话给了两副赤金珠宝头面,倒不是做爹的气雅清忘恩,而是二爷想雅清能记住夫人的恩,但好在贾夫人置办了三百亩良田,几大箱好绸缎,里里外外也收拾出了一百二十八抬嫁妆,嫁金是赔了不少,薛姨娘知道女儿是嫁给伯爵府的独子做正妻,心里激动万分,要把自己所有的体己都给女儿作陪嫁,贾夫人只肯让雅清带走一半,薛姨娘多少要留些傍身钱,贾夫人贴了几千两,凑足万两银子作为嫁资,嫁妆产业规格,虽远不如雅颂和雅贤,可单嫁金的数额这块是最多的,总体看来,可以比肩一般国公府的嫡出千金了,配与骊山伯府很是过得去。
下一章节,开始进入主人公绚烂的豆蔻年华,具体且看下章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