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自己。
二人为了避开那些人,走小道回了盛京,一路无事。
孟晚寻先将殷风止带到寻药斋,给他安排了厢房。
“孟姑娘是大夫?”
殷风止闻着空气中弥漫的淡淡草药香味,开口问道。
“我是顺天府的仵作,同时也是一名毒医,至于救死扶伤的医术,才刚开始学。”
孟晚寻招呼殷风止坐下,给他端来茶点。
“倒是很少听闻女子当仵作和毒医的,孟姑娘果然很特别。”殷风止称赞道。
孟晚寻忍不住捂嘴偷笑,从茶棚到寻药斋,殷风止就一直在夸赞别人。
“我也没听说过一个大户人家的公子放着富贵日子不过,跑出来吃苦的。”
殷风止喝了口茶,叹道:“于我而言,被困在那四方庭院里才叫吃苦。”
他的话令孟晚寻想起了阮桃,想必阮桃如今已经拥有了另一片广阔的天地。
晌午,孟晚寻在寻药斋为殷风止准备了简单的家常饭。
到了傍晚,她找到在阁楼上画流云的殷风止。
“殷公子,我带你去盛京城逛逛,夜晚可热闹了。”
殷风止描完最后一道金光,收起笔墨。
“我也正有此意,就怕白日那帮人会出现在盛京城。”
“你放心,他们不敢这么猖狂,且我换了衣裙戴了面具,认不出来的。”
在矿山,孟晚寻是一个衣着寒酸,相貌可怖的婢女。
此刻她戴上银质面具,穿戴着精致的衣裙和首饰,就算站在李大娘面前,她也未必认得出来。
到了盛京城内,孟晚寻领着殷风止走进凡楼,要了一个二楼靠街市的雅间。
坐在雅间的窗旁小桌上,可以看到从余晖褪尽到华灯初上的盛景。
殷风止坐在窗边,一只手放在窗台上,眼睛望向窗外,将万家灯火十里烟火都敛入双眸。
“我去过很多城镇,像盛京这般喧嚣绚丽胜过白昼的夜市,还是头次看到。”
“盛京多的是达官贵人,他们白日繁忙,便在夜晚出来宴饮。”
孟晚寻一边说着,一边给殷风止斟满了酒。
殷风止酒量不错,三杯下肚,并无任何醉意。
“山水景有山水景的好处,人景亦有人景的妙处,盛京夜景,不输江河的恢弘,值得我满饮一杯。”
殷风止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孟晚寻欲再给他添满,却被殷风止拦住。
“饮酒需适可而止,否则回去倒头就睡,将此间景象忘了,还如何绘于纸上?”
孟晚寻见他有些痴,抿嘴一笑,打趣道:
“殷公子,我倒觉得盛京不适合你,这里虽然繁华,世俗之气也是最为浓重的。
像你这般风流隽逸之人来到盛京,就像白鹤误入脂粉酒肉林。”
殷风止愣了愣,旋即大笑了几声。
“哈哈哈,我可不是什么白鹤,我是志在云间的一只乌鸦。”
他话音刚落,外面传来砰砰几声巨响,一片又一片暖黄色的烟花在天边绽放又消弭。
“许是谁家公子娶亲了。”
孟晚寻若有所思地看着烟花的方向,在烟花的光影中,似乎能看到一只乌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