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窗户被推开一条小缝。
冷艳的大美人倚在窗口,掀开眼皮上下打量他们一眼,说道:“是我。”
“上回被你们挂在窗外,差点摔死那个小倒霉蛋。”
江幼瓷恍然大悟:“警卫部部长夫人!”
部长夫人哼一声:“上回之后,我跟我老公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甚至动了手...就差离婚了......可真是谢谢你们啊。”
江幼瓷不太好意思地垂下脑袋:“不、不客气......”
贺别辞却很坦然接受夸奖:“恭喜。”
部长夫人:“......”
你们是真的狗啊......
哪有人恭喜别人离婚的???
她一时被噎住。
缓了几秒,才说道:“只要我按下警报,不管你们今天想干什么,恐怕都到此为止了。”
江幼瓷:...w(?Д?)w!!
救、救命!不要啊!
贺别辞却缓缓笑了:“如果夫人想这么做,也不会站在窗后看那么久了吧。”
即便被挂在窗外、即便生死都悬在线上...他却还气定神闲,好像不管发生什么都游刃有余。
部长夫人甚至开始怀疑...他是故意选择挂在这里,就为了钓她这条大鱼的。
“韩霜。”她把窗拉得更大一些,退后让出空间,“我有名字,都要离婚了...别老夫人夫人的叫。”
“韩女士。”贺别辞从善如流。
“霜霜!”江幼瓷更近一步。
韩霜:“......”
你还真不见外啊=、=
“你们的计划,我听到了一半。”
韩霜说道。
“啊,”贺别辞神情愉悦,“那真是太好了,能省去再给你解释的时间。”
韩霜:“......”
所以你们果然就是故意挂在外面等她上钩的吧?!
到头来...上回她是被挂在外面的咸鱼干,这回她是主动咬钩的韭菜鱼?
她就躲不开他们的算计了是不是!
凸(艹皿艹)
韩霜面色有些不好看,语气也变得硬邦邦。
“我有一件事想跟你们......”
然后——
就接到了江幼瓷递过来的一颗小番茄。
漂亮女孩子笑容真挚、目光灼人:“这个送给你霜霜!”
...就像她上回想也不想就拉住即将粉身碎骨的自己时一样美貌惊人。
真是...让人没法招架!
韩霜表情和语气都逐渐软下来:“是这样的,我有件事想跟你们合作。”
“什么事呀?”
漂亮瓷瓷见她吃掉小番茄,又递给她一颗。
韩霜接过,却没立刻吃下,而是在指尖捏了捏。
鲜红与葱白孕育出极致的危险。
只听她说道:“帮我杀了汤泉。”
江幼瓷逐渐撑圆眼。
杀、杀杀杀杀杀人?
等等...汤泉是谁?
“警卫部部长、你的丈夫...汤泉么?”
贺别辞有些玩味地问。
“...注意,是即将离婚的丈夫。”韩霜纠正。
“事实上,我很乐意为韩女士提供帮助。”贺别辞点头,表示理解,又把不停投喂韩霜的江幼瓷拉到身边,揉乱她的海藻般的长发,笑道,“但我现在不是一个人,有两只鹅要养...所以不得不多考虑一些。”
“在商言商,韩女士......你能拿什么跟我交换呢?”
“唔唔唔唔!”
江幼瓷气愤地晃了晃脑袋,却没能获得头发自由QAQ
于是自己吃掉一颗小番茄。
恶狠狠...好像在咬落在自己头顶那只手。
两只...?鹅......?
韩霜看了看眼前的这只,不由开始思考...另一只......是什么样的啊?
她轻咳一声,理了理散乱的思绪。
在终于把这盘乱糟糟的思绪理顺、差不多能端上桌之后,开口:“我可以......”
“稍等一下。”
贺别辞忽然出声。
轻轻一笑:“有个朋友来了。”
“学生的事...还要拜托他帮忙。”
韩霜:“......?”
朋友?
什么人居然敢跟你当朋友啊......也太大胆了吧?
-
“什么?!”
汤泉一整个暴怒。
“我踏马......他们还敢来???”
“没错。”
跟班警卫同样义愤填膺,抑扬顿挫地向汤泉汇报:“他们还打晕了审讯室看守的警卫,把那几个嫌犯全部救走了!”
“好啊......好啊!”
汤泉一巴掌拍向桌面:“可以肯定了!看来他们确实就是一伙的!”
“这回我非要让他们有来无回不可!”
“让谁?”
“轰——”
一声巨响。
烟尘四溅。
汤泉怔怔看向筛粉似的墙壁。
墙壁之后,是两条长腿...蜂腰猿背、鹤势螂形......“卧、槽!”
汤泉简直特么的要给无情捉弄他的命运跪了。
这、这这这个挖掘机怎么也又来了!!
“那个...”他急急上前两步,一时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那个...大佬......”
穆远澜淡淡看他一眼。
看得他一哆嗦,重新组织了一下措辞:“那个......爸爸!”
“您老人家怎么有空过来啊?”
好在多年官僚生涯叫他反应速度堪比闪电,有些局促地搓了搓手,小嘴便像抹了蜜似的:“您说您好歹也提前说一声......我怎么也得吩咐底下备好酒菜,好好招待您一下啊!”
然后又回头冲跟班警卫喝道:“那个谁!怎么一点眼力劲也没有?赶紧去收拾一间卧房让爸爸休息一下!”
“爸爸!您到了这儿千万不要拘束!就把这儿当自己家就行!”
跟班警卫:“......”
您这...有点儿过了吧......比我还狗腿啊=、=
“不用。”
穆远澜拒绝。
认真盯着汤泉的脸看了几秒,问道:“你是谁?”
汤泉:“......”
汤泉:“???”
合着他表演这么半天您根本不记得他是谁啊?!
他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赔着笑:“我是那个,警卫部的一个小部长,姓汤,叫......”
“哦。小汤。”
穆远澜无可无不可地点头。
汤泉:“......”
行,您是爸爸,您说了算。
“您这回来是为了......”
只要不再拆他们的老家,一切好商量。
穆远澜视线往倒塌的墙后挪去。
汤泉这才注意后那里倒着一个被困得严严实实的......
“这...”汤泉眯着眼看了看,但实在没看出这是个什么东西,问道,“这是......木乃伊?”
穆远澜皱眉。
“翠翠。”
“你们这里的实验体。”
汤泉:“......”
汤泉:“???”
卧槽?!
翠翠!?
汤泉差点一个跟头栽倒。
还好非常有经验的跟班警卫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但他双腿和手臂还是有点不受控制地哆嗦。
“你...你说谁......翠、翠翠?”
他声音没忍住尖细拔高。
惹得穆远澜皱眉:“怎么?”
汤泉:“......”
他艰难挤出半个笑:“没、没事...我是说......不愧是您......您捆得可真好啊!”
“哈哈......直接就可以扮演木乃伊啦!”
穆远澜却并不买账。
还像忽然想到什么似的,说:“这是一个人形鹅达捆的。如果你觉得她手法不错,我可以说服她来你这打工。”
反正鹅已经在他身边,鹅达没什么用了。
“嘎!”
肥胖白鹅颇有存在感地叫道。
汤泉视线下移。
这才发现......
特么的挖掘机居然还带了一只鹅来???
真把他这儿当菜市场了是吧?!
“呵呵,呵呵。”
他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干笑。
自觉已经很“友好”地寒暄够了,穆远澜奔入正题,问道:“你们组织的总部在哪里,负责人是谁?”
啊......啊?
汤泉怔住。
“您、您问这个......”
在穆远澜逐渐不耐烦的眼神中,他很有眼色地憋了回去。
老老实实、一点花样也不敢耍地答:“在帝都,负责人......是S先生。”
然后立刻用力摇着脑袋:“爸爸,我是真不知道S先生是谁!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道他是谁!”
“哦。”
穆远澜没想深究。
转身便走。
却被鹅拦住。
鹅用力咬住他的裤腿。
大声叫道:“嘎嘎嘎!”
穆远澜垂眸。
——然后看见一张扑克牌。
穆远澜:“?”
他身形一顿、俯身捡起。
面色逐渐凝重。
在汤泉一脸懵逼之中。
牵上鹅。
夺墙而出。
汤泉:“......”
汤泉:“???”
草...你特么走门能怎样啊?!
非要再砸碎一堵墙给他增加点工作量是吧!?
(╯‵□′)╯︵┻━┻
汤泉恨恨锤向桌面:“这个该死的......”
“咔哒——”
碎裂墙体被踩碎的声音响起。
汤泉一下子愣住。
这、这个挖掘机该不会又回来了吧......
应该...没听见他骂他吧......
他挂上比哭还难看的笑脸抬起头:“爸爸您怎么又......卧、槽!”
“艾艾艾......S先生!?”
浑身隐藏在漆黑长袍中的男人缓缓走进。
抬手摘下兜帽。
露出一张苍白俊美的面孔。
S先生眯了眯眼,看向上一秒刚碎裂的墙壁,忽然缓缓笑了:“你好,汤泉。”
汤泉扑通一下跪在地上:“艾、S先生...再给个机会吧,我一定......”
“嘘——”
S先生苍白的食指压在鲜红唇瓣上。
隐在银丝眼镜后的眼睛清透灼人:“不用和我说这些。你只需要按规矩办事。”
“更何况......”S先生缓缓带上兜帽,“我暂时并不打算追究你的失职。”
真、真的吗......
汤泉偷偷拿眼尾觑了一眼他的鞋尖。
他听说的版本可不是这样啊......
不是说...S先生从不问任何人的姓名,但只要问了......那这个名字等于就上了死神的日记......
根本就特么的...活不下去啊!
汤泉一个遭不住。
“嘭——”
晕了。
-
穆远澜牵着鹅,走向教室。
里面塞满了恐慌哭喊的孩子。
密密麻麻、面团似的脸挤在一起,叫他泛起长长的恶心。
即便这些人根本没有脸,但只要人数多了,还是叫他根本压抑不住自己的晕丑症。
穆远澜站在门口,按住额角缓了缓。
“嘎嘎嘎!!”
鹅却扇着翅膀,指向其中一个哭得鼻涕都掉在前襟的熊孩子,大声催促。
——他口袋中,露出一个方方正正的白边。
穆远澜走上前,抽出这张扑克牌。
看了两眼。
然后面无表情地搓成团。
扔在地上。
“嘎?”
不知道发生什么的鹅十分焦急,啪嗒啪嗒跑过去,把纸团从地里扣出。
然后眨着黄豆大的小眼睛看上去。
密密麻麻的英文挤在上面。
"NITE!"
"Longtimenosee,butrestassured,yourfianceeisfine."
"...It'slikethis,inordertomakeCicihappy,Idecidedtoblowupthisplace."
"Butchildrenareinnocent."
"Aftermuchdeliberation...thesekidsareonyou."
"THX!"
它...它看不懂!
虽然它来自麦克弗森...但只学过汉语啊!
“嘎嘎嘎!!”
上面写的什么!
谁能给鹅翻译一下!!
穆远澜有些烦躁地看了眼叫喊得他脑仁直疼的熊孩子,点了根烟。
只吸了一口。
粗.壮的深紫色雷电忽然没有目标地劈下去。
鹅:┌(。Д。)┐
鹅抱住小脑袋,立刻不敢叫了。
并疯狂在内心中给穆远澜减分。
如此没有礼貌的人类......它一定会跟瓷宝告状的!
下一秒。
伴随着雷电的消失,崎岖、高亢的男声冲过来:“爸爸!爸爸!!”
只用了一秒。
长相崎岖的闪电就冲出来,哭着抱住穆远澜大腿:“呜呜呜!爸爸!!你来看我啦!!!”
穆远澜面无表情把他提起,丢远,问道:“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么?”
闪电一怔。
“知、知道啊......”
穆远澜朝乱糟糟挤在一起的近六百个熊孩子扬了扬下巴:“这些,挨个把他们送出去。”
闪电:“......”
闪电:“???”
就算他速度真有闪电那么快......这也是一个不得了的大工程啊!
闪电哭道:“爸爸...我觉得我还是留在你身边孝敬你更合适......实在不行......我还能帮你去找妈妈呢!”
送孩子什么的...是不是太大材小用了啊......TAT
“快去。”
穆远澜淡淡说。
闪电立刻不敢磨蹭了,抓起一个孩子就消失在原地。
只有跟他长相一样崎岖的、拐着弯儿的声音还在空中飘荡:“得嘞!保证完成任务!”
-
贺别辞牵着江幼瓷的小手手,从韩霜的房间走出来。
两位女士吃完了一整袋小番茄,彼此都吃得肚子圆圆。
依依不舍地告别。
顺着韩霜指出的监控死角,他们一路畅通无阻。
只有江幼瓷捧住小肚子,一脸悲伤。
遗憾地说:“贺别辞...要是保安叔叔还在就好了......”
贺别辞看了眼她把长裙绑带撑得鼓鼓的小肚子,笑道:“瓷瓷想坐车?”
江幼瓷双眼亮晶晶地点头:“保安叔叔很会拉车哒!”
“最好不要。”他语气同样十分遗憾,“你吃太多,万一车太颠簸你吐出来怎么办?”
“那样就不是最漂亮的芽芽选手了”
江幼瓷:“......”
“那、那就当我罪有应得叭QAQ”
她还是想坐车......呜呜呜呜!
贺别辞忽然停住。
叹了口气。
耐心劝导:“瓷瓷听话,蜘蛛车很不稳的。”
江幼瓷眼尾红红,清透的眸子里浮起水雾。
刚要答应。
就听他说:
“...但我比较稳。”
江幼瓷:...(°ー°〃)?
“我抱你吧。”
他轻声说。
啊......啊?
“这、这这这这......”江幼瓷揪着裙摆,“不太好叭......”
“没关系,”贺别辞肯定地看向她,“瓷瓷最近非常恶毒、非常优秀。很快就要从最漂亮的芽芽选手晋升成最漂亮的花花选手了。”
“如果在这时候因为坐车吐了......”
那、那一定不能晋升为花花选手了!
而且...更重要的是......那她就不漂亮了!
江幼瓷很紧张地抓住他的衣袖,一脸坚定:“好、好叭!”
又很感动:“贺别辞...你真是......全世界最好的反派导师!”
贺别辞坦然接受夸奖,向她伸出手,准备抱她起来。
深紫色雷电却遥遥落在距他五米远的空地上。
穆远澜面无表情,也听不出声音中的喜怒。
只冷冷地说:
“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