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高扬的发尾染着零零点点的金光,随着他的动作而浮动,欢快又俏皮,像是沾了喜气似的。
他到底在高兴什么?
曳缘抚上刚刚被他亲过的脸颊,那里像是被什么虫子蛰了一下一样,上面的感觉一直在被放大,她觉得火辣辣的,身后的小枝问她:“小姐,你的脸怎么那么红?该不会是发烧了吧?”
“没,没,小枝,你赶紧去把外面水缸里的那条鱼炖了。”她转移话题道。
“好的小姐。不过你不是不爱喝鱼汤吗?之前二公子抓的鱼,你每次都是苦着脸喝的。”小枝很纳闷。
曳缘抿嘴笑道:“现在喜欢了。”
小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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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蒙山
正坐在如火凤凰般的屋檐上的拾溪,手上捧着一堆的山楂,迎着远方的落日余晖,吃着手里的山楂果。
吃着吃着,眼角却滑落了两滴泪水下来,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擦干了眼泪后继续吃山楂。
倏地,一个不明飞物砸向他的脑门,他被这一砸,直接摔进了下面的院子里。
“谁?谁敢偷袭本君?”他从地上站起来,去寻找刚刚袭击他的物体。
见那团白花花的东西飞在半空中悬着,他使了一个法,将那东西吸了过来。
“这什么鬼东西?哪个妖怪偷袭我竟用一张纸偷袭!”他刚要拆开那团纸,却被后面跑出来的几只小花妖撞见了,那些花妖看到他在这里,全都惊得大叫:“拾溪大人竟然过来西殿了!”
拾溪环视了一下四周,呀,这怎么是西殿?
他面不红心不跳的道:“我刚刚是被暗器袭击,一不小心才下来的。”
“呐,暗器。”他将手中的纸团抛了出去。
那些妖展开他扔过来的纸团,看着上面的字,脸上表情丰富多彩,有人念道:“狐仙大人,你成天戴着那破面具是因为长得太丑不敢见人吗?要是不敢,就不要出门来丢人现眼了!”
小花妖们连连抬头来看他,表情各有千秋,那模样仿佛在说这是他写的一样。
拾溪一掌抓过那张纸,然后自己看了一眼,脸色骤黑,咆哮道:“这不是本君写的!”
但是小妖们的眼神明显是不信。
他手对着他们一一指过:“你们又想诬陷我!看我不封了你们的嘴才是!”
他手在殿中扬起,黑色袖袍狂飞,几块黑色大石头从他袖口中飞出,朝那些妖的嘴巴砸去。
“救命啊!拾溪大人又要杀妖啦!”一时间,所有的妖怪四分五散,全是往旁边逃命的。
一个冰冷的声音降落下来,护住了那些妖怪,“拾溪,你又跑来我这里发什么疯?”
拾溪一听到这个声音,立即像个猴子一样窜上了屋顶,远离了地面。
戚九倾出现在这座黑色大殿,目光如电射向他,道:“你越界了?”
拾溪头往上仰着,不屑道:“怎么可能?”
戚九倾大手一挥,一股大风刮向屋顶,拾溪被风吹得摇摇欲坠,手中的山楂果掉下了屋顶,噼里啪啦的,滚了满庭院。
这庭院之中本就空荡荡的,连棵树都没有,现在落了满地的红色,倒是添了几分美感。
随着那些红色山楂一起掉落的还有一张白色信笺,他没有想到这么快就收到曳缘的来信了,摊开来看了看,但是却看到这么一句话。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拾溪站在屋顶上拍掌大笑,“写得好呀!不知这是哪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写的?”
拾溪笑完了又说:“不过狐狸鬼,你太久不摘面具了,我都忘记你长什么样子了。”
戚九倾听后握紧了手中拳头,抬眼盯他,竟是没有说话,而是恍惚了许久,末了,才拿着那封信转身走了。
拾溪冲他的背影努努嘴,继续坐在屋顶上,晒起了夕阳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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郗献云连着好几日都早出晚归的,曳缘瞧他那失了魂志的模样,自从那晚他们从梦仙村回来之后,他就变成那样了。
她觉得奇怪,去他院落里找他,可是却看到他坐在窗前擦剑,那神情那模样那姿势,和那晚她看到的那个女妖一模一样。他擦得很专注,低眸细致,手中拿着一块白色毛帕,从剑头一直擦到剑尾,擦了一遍又一遍,看得曳缘很恐惧。
“哥哥,你干嘛老擦那把剑?”
郗献云擦得入神,突然听到她的声音,吓得抬起头来,“因为它老擦不干啊。”
“哥,我觉得你刚才那模样好瘆人,那晚我看见那个绿衣女妖也坐在窗前擦剑,擦了很久很久。”
郗献云叹了一口气,“哎,你说她不是喜欢我的剑吗?那她怎么不来找我啊?”
“你还想她来找你?你不怕她杀了你啊?”
郗献云却道:“我的命是她救的,没有她我早就死了。”
曳缘一语说出真相:“哥哥,我觉得你好像陷进去了。你喜欢谁不好,为什么偏偏喜欢一妖怪?”
郗献云现在已经听不进任何劝了,一脑子只想着那个对自己笑的绿衣少女。
这陷进去的人除了他,还有蓝雾。
那神经兮兮的反派花蝴蝶最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没事就往她这里跑,要么给她捉两条鱼,要么又给她带圣上赐的珍贵小玩意儿,他实在是来得太勤了,甚至比姬宴来得还勤。
难道这就是他的计谋吗?
想让自己爱上他,以此来帮助忘忧除掉她的情敌,曳缘讥讽一笑,真是,为了忘忧,已经不惜出卖自己的色相了吗?
他为什么还没给自己下蛊,下蛊比这成天的来讨好她要来得快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