碰了一下她的额头,是凉的。
雪还没有停下,不好站在这里受凉。李沅说了句“卿卿不必挂心,军医给我开的药方在萧成那里,他自会去为我抓药。”
果然伤还没好,玉容卿拉着他往家里走,有些愠怒,更多的是心疼,距离受伤都过去一个多月了竟然还没有好全,他究竟是受了多大的伤痛,怎么撑到现在的。
回到家中,府里的丫鬟家丁看到了失踪已久的姑爷回来了,纷纷向他请安问好,李沅草草应了两句便随玉容卿进了前厅。
“啪”一声,玉容卿将门关上,连窗户都关得死死的。
远远跟了一路的小婵和萧成突然被关在门外,一时不知所措。看了全程的几个丫鬟也觉得疑惑:好不容易才等到姑爷回来,怎么小姐像是生气了呢?
萧成在门外站了一会儿没听到里面有什么异样的声响,便悄悄问小婵知不知道小梨在哪儿?得知小梨正在铺子里当掌柜,便敲门说:“公子,我出去买药。”
里头的李沅没说不行,萧成知道他已经应允,便退下了。
屋里烧着暖炉,两人的身子很快暖了过来,解了厚重的披风,面对面对峙起来。
李沅节节后退,玉容卿叉着腰步步紧逼。“伤都没好全就赶回来,你也不怕伤口裂开,用得着那么着急吗?”
声声质问,眉头紧皱,却是忧心他不珍惜自己的身子。李沅被“逼”到椅子旁,退无可退,向后一倒坐在了椅子上,椅背碰到了一处伤口,刺痛让他攥紧了手边的桌角,面上竟是波澜不惊,看不出丝毫异样。
他倾身向前靠在她软乎乎的胸脯上,轻轻吐息后,一脸微笑仰头看着她,如同清风明月一同醉在他眉眼之中。
卿卿在担心他,真好。
玉容卿注意到他突然柔和下来的视线,垂下眼皮注视了他好一会儿,眉头舒展开,捋了一把他的侧脸,愧疚道:“我只是希望你好好的,哪怕晚一点见面,我也……”
后半句话被堵在了口中,玉容卿睁着雾蒙蒙的双眼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一瞬间又想哭了。与他相逢,自己明明很开心,此刻却幸福得要哭出来了。
男人的手拉着她坐到他怀中,在逐渐加深的亲吻与拥抱中不自觉便贴紧了他的身子。他抱得并不很紧,玉容卿却觉得自己有些喘不上气来,就连双腿也卸了力气。
在后背游走的手让玉容卿觉得有些痒,肌肤亲密的接触,温热的吐息,还有他低沉的声音,所有的感知都叫玉容卿心动不已。
好像在做梦,可他就在眼前,无论是触感还是声音都那样真实。
梦中梦不见的面容在她眼中如此清晰,高挺的鼻梁,迷离的双眼,清瘦的脸廓被她捧在手心,比任何时候都要美。
好想他,即便他就在眼前,她也无法停止对他的思念。
玉容卿闭上了眼睛,沉湎在他的柔情中,情意绵绵,难舍难分。李沅随手解了手边碰到的衣带,手掌顺着宽松的冬衣、钻进去,温热的体温比房中的炉火更让人心安,衣裳底下藏着的娇柔身子触感极佳,甚至能清晰的摸到蝴蝶骨的轮廓,优雅迷人。
唇齿相依,单手搂着她越来越近,指尖在她后背脊线上划下一条模棱两可的弧线,似是不经意间蹭到腰间的软、肉,激得玉容卿身子陡然一颤,口中溢出一声娇、吟,妩媚撩人。
身子软绵绵的,玉容卿咬紧了下唇,不敢相信那是自己发出的声音,睁开眼睛看见窗外透进来的白光,登时推开了李沅。
青天白日的,她在想什么呢。
脸上绯红一片,玉容卿慌忙起身转过身去整理自己那不知怎么就被解开的衣带。
李沅端正坐着调整着紊乱的呼吸,愧疚着说:“对不起,我太想你了,方才只是想亲一下,并没想……”
究竟想没想,只有李沅自己知道。玉容卿却对他的一面之词深信不疑,整理好了衣服,渐渐觉得身上有些热,清咳两声掩饰自己的失仪,“无碍,我让人去请大夫来给你看伤,换一副药吃说不定能好得快些。”
说着便要逃出去,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李沅的撩拨,她觉得好热,而且心跳好快,呆在房间里竟然觉得闷。
李沅拉住了她的手,不让她出去,见她背对着自己不好意思回头,脸颊却红的厉害,手上很热,丝毫不见有消退下去的迹象。
成亲多年的夫妻,分别小半年再见,不过一个亲吻竟让两个人都羞了。人说小别胜新婚,果真不差。
李沅起身从背后抱住她,玉容卿只小小的挣扎了一下,便屈服于温暖而熟悉的怀抱。
身后的男人俯下身,温热的唇瓣在她耳侧摩挲,若即若离的热度惹得玉容卿身子轻颤,闭紧了嘴唇不让自己再发出奇怪的声音。她觉得自己的身子已经够热了,身后贴上来的胸膛却热到发烫,连带着玉容卿的理智也要一起被燃烧殆尽。
门外是丫鬟们叽叽喳喳聊着无关紧要的小事,落雪在地面积了薄薄一层,即便天空被乌云遮蔽,外头却被雪地反射的光照的白亮。
屋里的暖炉烧得噼啪作响,李沅诱哄似的求道:“我不喜生人瞧我,卿卿若想替我治伤,为何不亲自来看呢?”
玉容卿吞了一下口水,觉得喉咙发干,忍了半天,最后也没能抵住他声声祈求,“那,回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