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姑姑到底是何许人也?
姑姑带着青黛穿过长长的游廊,走过偌大的花园,又入了高门大院,青黛觉得有些不对劲,可毕竟是在江信庭的府上,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危险。
直到二人来到了一片竹林之中,那竹子生的苍劲翠绿,倒是好看极了,萧姑姑进了竹林的一处小亭子之中,坐在了亭子之中的石桌旁,抬起头看着青黛,上下打量,仿佛要将她看穿一般,青黛被盯得有些发毛,问道:“姑姑,我们不是来找人的吗?”
“我从未见过什么有仪。”姑姑坦然道。
现下青黛是明白了,她将舟横和师兄逐一留下,只为带自己来到这里,青黛看了看那姑姑,问道:“姑姑可是有什么话要问我?”
姑姑摇了摇头,说了一句:“没礼。”
青黛愣了愣。
姑姑长叹,说道:“我是将军的奶母,也是将军生母的贴身丫头,将军生母去得早,自老将军夫妇离世,这偌大的天策府便是我在操持,将军仁孝,待我如长辈般尊敬,你既然要嫁与将军,便是夫唱妇随,如此这般同长辈说话,是将军夫人该有的规矩吗?”
青黛听明白了,但又没全明白,她问道:“那我应当如何?”
姑姑道:“对长辈说话应颔首,自称妾,若长辈问话,应恭敬候着,长辈不言,便不能语。”
青黛笑了笑,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继续问道:“所以姑姑根本没有见过有仪,将我两位朋友支开,只为了教我一些规矩?”
“自然不是。”萧姑姑气定神闲道:“我毕竟也只是个下人,是将军抬举老身,说到底,老身也没有资格教习姑娘规矩礼仪,此番诓姑娘前来,是有些话要问姑娘。”
“姑姑请问。”
“新帝登基,将军也是出了一份力,老身想知道这其中,可有姑娘一份功劳?”
“没有。”
青黛想了想,新帝登基一事她远在千窟城,若说千窟城婚变与自己还有些干系,可新帝登基当真与自己毫无干系,这姑姑久居内宅,怎么对朝堂之事如此上心?
姑姑继续说道:“我江,氏一族世代忠烈,忠君爱国,满朝文武无有不信服,老将军当年为救太子身陷囹圄,身上落了三十多道刀伤,整个大雍,都要仰仗我们天策府,先辈们挣下的功绩,如今却被一个谋逆的帽子打的是干干净净烟消云散,姑娘你觉得,将军此举,对是不对?”
青黛若有所思,道:“对。”
萧姑姑抬头看她,继续问道:“那姑娘说说,怎么个对法儿?”
青黛说道:“以往是忠烈,也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朝堂忌惮百官畏惧,更有天机府一再镇压,天策府早就没有了所谓的朝臣爱戴,姑姑,您是长辈,理应知道母慈子孝的道理,母慈子才孝,同理,君贤臣才忠,可先帝暴政,荒淫无度,使得战士四起,百姓苦不堪言,若那先帝当真贤明,将军此举可算谋逆,可如今您去大街上问问,百姓们只会说,将军这是良禽择木而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