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玉准备出嫁,所以近来都要待字闺中,不准出门,而苏佑陵在一番探查无果后便差青秋将瑶琴还给了紫玉。
苏佑陵白无聊赖的和卫昌友在露台一起喝着茶,卫昌友看着苏佑陵眉头紧皱,形如沉思便开口道:“怎么,你可是我堂堂黑丞会的帮主,可别给我整些幺蛾子,别说这庄上一个丫鬟女侍就把你迷的神魂颠倒。”
苏佑陵听着卫昌友话语中毫不掩饰的调侃之意,只是更加烦闷,所幸把那瑶琴轻放在一边。
“卫主事说笑了,只是你当真要去帮那几个丫鬟说说好话?”
卫昌友看了苏佑陵一眼,眼神奇怪道:“怎么,不能我老头子做一次英雄救美?其实也只是说两句好话,练醇那老小子脾气我知道,比驴还倔,只是看不下去那几个丫头整日哭哭啼啼。”
苏佑陵嘴角轻勾:“还有你看不下去的事,暗地里在你手下丢命的女子可还少了?”
卫昌友闻言哈哈大笑:“你少拿话梗老夫,不知道有句话叫眼不见为净?”
苏佑陵扫了眼前飞瀑一眼:“管的话,又得留在庄上好几日,我们的时间,耽搁不得的。”
卫昌友眉毛一挑:“那便不管呗,早日去府城便是。”
苏佑陵点了点头,也是想着将此事忘却。
紫玉坐在床榻怀里紧紧抱着那把瑶琴,说是百无聊赖也好,总之她也知道。对于世间很多丫鬟而言,她的命已经不错了。
她瞥了眼那断弦之处,只是心里微微有些后悔,为什么当时没能拦下练浩轩,害得两人一同受罚。
庄上管事的告诉她再过两日便是吉日,到那天庄上就会挑选一位才俊来娶了自己。说是才俊,无非是谁与雪珀山庄牵扯更多,贡献更大罢了。
紫玉并不太关心最终谁会娶了自己,因为对于他而言,那个人是谁与他而言并没有那么重要。此时她更加担心的是蓝姗几人会不会因为自己受到牵连。
青秋今日来送琴时便已对她说了之后经过,练浩轩此刻当然已经被放了出来,只是不知道晏氏会不会因为她与练浩轩闹出什么矛盾来。不过转念一想,又觉着自己有些不知羞。
紫玉啊紫玉,你只是个丫鬟,少夫人和少庄主又怎么会因为你而起什么不和?
青秋还告诉她看了苏公子的模样好像是也不再准备帮她们,倒是卫昌友说过会帮她说几句好话,紫玉对此丝毫没有什么怨恨。本来与苏公子就是萍水相逢,人家又有什么义务去帮自己?
人家是贵客,听闻是那整个喻州都颇具名气的帮派的帮主,自己呢?依旧只是个丫鬟。
不过说来好笑,那个斯文有礼,作态滑稽的少年,真不知道在众多帮众面前发号施令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
但是若是能嫁给他,好像也不错?至少苏公子看自己四人的眼神从来都没有污邪之色,想到她们四人刚进摘星院时那滑稽局促的模样,分明只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屁孩子。
女子天生心细,也更早成熟于男子,紫玉打小见惯了人情世故,自然更加明白人情冷暖。
他们四人自小或因家境衰落,或因战乱,或因双亲早故,终在雪珀山庄齐聚。那时候除了丫鬟,她们还是练浩轩的伴读,只有一件事从他们进入庄子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
“从今日起,你们四人便是少庄主的贴身丫鬟,他让你们往东,你们便不可往西走一步。他要吃扇儿街的包子,你们便不能去沉香街买。”
从小便有老师教习她琴棋书画,她最是爱琴,只因为那可亲面善的少爷曾夸她指如削根葱,弹琴的样子一定很好看。她第一天见少庄主的时候,心中很是忐忑,不知道将来或许要服侍一辈子的公子是什么样的人。
“你叫什么?”
“舒梓虞。”
“好奇怪的名字,曾有诗人为紫幸城题词:躞蹀半个秋,胭紫难尽头。浊酒浇春池,琢玉江山瘦。大幸贵紫,王公佩玉。你今后便叫紫玉,如何?”
那时的舒梓虞看着眼前满目春风的少庄主,觉得他学识真是渊博,下意识便点头应下。
不知不觉,一声声紫玉便陪伴她渡过了十年春秋。
“若紫玉不是丫鬟,若紫玉的舒家还在,不知道舒梓虞,可配的上公子?”
紫玉轻抚瑶琴嫣然一笑,颜如百花绽开,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