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找不到人而直呼其名的,也有慌慌张张,拉下自己最心爱的东西,更有甚者,既然还有抱着小孩闯进后场的。”
“死者家属懵懵懂懂的经过停尸间,来到火化区域。这个时候的火化区域已经打开了厚厚的大门,火化工‘马脸’苍白着脸坐在地上,依偎着火化炉,而站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高高大大,但是没有臀部的一个‘人’。”
“马脸?是不是昨天当班的那个邛师傅?”我忍不住插话说道:
“是的,就是那个矮个师傅。而那个没有臀部的‘人’就是死者本人。它尸变了。”王师傅带着惊恐的语调说道:
“死者家属看到这一切,都傻在当场,不知是进是退,只有那死者的爷爷奶奶辈,拼了命的跑向那‘人’,口中只是叫道:‘乖孙儿啊!你终于回来啦?’”
“那‘人’转过身来,天那!给它化的妆早就花掉了,脸上一脸的伤痕,没有鼻子,一个眼珠仅和眼皮粘在一起,随时会掉落,二只耳朵不见了踪影。”
“但那些死者家属还是能够依稀辨认的出:这‘人’就是死者本人。有些家属似乎表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害怕,多多少少懂得一些白事的人都情不自禁的喊道:‘诈尸啦、诈尸啦!’。唯独死者的几个至亲之人,不依不饶,想靠近那‘人’。但他们都被身边的亲朋给拉扯住了。”
“那‘人’似乎没有攻击性,只是看了看亲朋家属,而后再看看瘫坐在地的邛师傅,缓缓的摇了摇头,突然,它似乎发现了什么?看到了我和我身边的那个运尸工。它‘唿’的一下,瞬间出现在我和那运尸工的面前,我没做亏心事,当然不用怕什么,而那运尸工显然是参与了割它臀部和大腿内侧的‘行动’,所以有点‘做贼心虚’,慌忙抄起身边的一把铲煤用的铲刀(二十多年前还是用煤炉火化),也没多废话,朝着那‘人’的脑袋就是一铲刀。那‘人’的头倒是没有掉落,刚仅仅粘连着一点眼皮的眼珠瞬时掉落在地,死者家属见状,当然不服,纷纷涌向那运尸工,准备夺下他手中的铲刀,朝他拼命。那运尸工当然不会束手就擒,一边高呼救命,一边挥铲自保。在他身边的人包括我在内,纷纷躲避。正当场面混乱不堪的时候,那‘人’突然瘫倒在地,死者家属再也不顾及所谓的诈尸、尸变了,纷纷上前搀扶,结果出现了惊人的一幕。”
“惊人的一幕?”我听的入神,不免应和的问道:
“是的,拉起那‘人’的时候,其地上印出了一行字,‘惨痛被割再无来世’。”王师傅说道:
“‘惨痛被割’可以理解,‘再无来世’是何意思?”我疑惑的问道:
王师傅若有所思的说道:“中国人对死的理解要远高于西方人。保留全尸的死,那算是善终,中国人最怕的死就是死无全尸和不能叶落归根。死无全尸,那是万万不能再投胎的了,只能在阴界不断轮回受难。那具尸体真是可怜呀!”
“王师傅,您的意思我理解了,但我有一点不明白:那‘人’尸变之后,怎么会在火化区域出现呢?”我依旧疑惑的问道:
“起初我也不是很明白,后来我细细一想,才依稀觉得,邛师傅矮小的身材和老张有点相似,可能是那‘人’尸变后以为邛师傅就是老张吧,所以才会有那一幕的出现。”王师傅解释的说道:
“怎么?老王又在讲述那个尸变的故事了?”冷不丁的一句话,让我反应过来,原来是菊姐已经洗好了澡,走了出来。
我笑着点了点头。
菊姐也不遮拦一下,裸的说道:“就是那件事情,你和邛师傅一辈子只能做运尸工和火化工。”
王师傅很坦然的说道:“我只要问心无愧,做运尸工和国家主席都是一样的,只可惜了邛师傅受到牵连。”
“怎么?邛师傅受到牵连?这是怎么回事?”
菊姐抢过话说道:“这事还是我来讲吧。王师傅,我们先把这尸体搬到平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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