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行长说;总行的意思是花二百万解决这场危机,能承受的损失是一千万,现金是零头,票证是大头。谭行长说完走出临时指挥部。
曹副军长一挥手,临时指挥部只剩高级将领和曹玉兰。曹副军长说:“我们只给一辆军车,把所有路障都撤了。”曹玉兰说:“曹军长怂了,一万多人打不赢五六人。”少将参谋长说:“曹小姐,再过一二个小时就天黑,表面上银行大楼只有五六人,实际外围帮手不详。”电讯科长说:“银行大楼的商用电台活跃,都是长波,破译难度为最高级,地址是西北方向。城区的短波电台活跃,主要是徂徕山方向。韩主席一直与反蒋救国军段滨部联系收编。”曹副军长说我们的目的是不能让伍泗帅在山东成气候,现在趁他们合作不牢靠分化他们。
曹玉兰说:“还是怂样,我要是团长,三千多人,四条街同时进攻,六七个人再好的枪法,也不能在进攻中全歼。”少将参谋长说:“你的这种打发,第二轮进攻就准备实施,你千万不要到外面乱讲,今天上午,日本第十师团已经进攻山东德州,守军快坚守不住,主力全在增援路上。消息传到中央,中央的电令是阻击手行动,部队紧急支援德州,德州失守,无险可守,济南不保。”曹玉兰说:“伍泗帅电话里说的都是真的。”曹副军长说不是老爸怂,伍泗帅目的是救人,日本鬼子是来抢江山。
曹副军长面对大家说善后工作做好,大家开始工作。
曹副军长手牵女儿的手走出临时总指挥部,门口遇到韩主席带人进来。曹玉兰喊了一声韩主席好!。韩主席说:“美女群众没添乱吧!”曹玉兰说:“我带阻击步枪一来这,枪就被没收,我要是把世界第一杀手干掉,我就是世界第一神枪手。”韩主席笑着说:“中央来电,谁要是击毙伍泗帅,直接升少将,侍从室,军统又派一飞机的阻击手来了。”曹副军长说:“山东军队应该不参与?日本鬼子已经兵临城下,舆论对我不利。”韩主席说:“日军第十师团对德州大举入侵,山东所有机动部队将调往德州前线,曹军长你负责善后。”
一大群中外记者过来,韩主席把一份文件举起,让记者拍照,在公文上签上字说:“我宣布释放所有关押的政治犯,参与抗日爱国的学生都无罪释放回家。本人将亲率军队,马上去德州前线督战。”
韩主席说完,众多记者都鼓掌,拍照。韩主席挥手告别,坐上专车,在众多警卫的保护下离开。记者们很快散去,临时指挥部的军方开始有序撤离。
完成任务的中年记者穿好衣服说:“你是山东着名的女神枪手,来军统吧!上前线,打鬼子。”曹玉兰看着父亲说:“我听老爸的,你是记者还是特务?”中年记者说:“我当了二十多年记者,也当了十几年的特务,科长死了,该我升职了。我看好你。”
一辆军车,载满刚释放的政治犯,车后箱几乎挤满。
三位美貌银行女职员站在一排,谭行长说:“注意生命第一,劫匪要你们怎么样就怎么样,保护好票证。我批一年的薪水作为这次冒险的奖金。上车。刘经理。”两位年轻的女职员坐上驾驶室。
风韵犹存的年长银行女经理和谭行长走到一边耳语密谈。谭行长拿出一张清单说:“如果票证合同保持完好,你在大队清账前,销毁单上贷出去的几笔款,我们把账算到血色幽灵头上。”曹玉兰凑到身边听了一耳朵,她说:“叔叔,你好坏。”谭行长示意业务经理出发。
谭行长说;日本鬼子打进了山东,一二个月内济南必定沦陷,没钱逃难防身,会饿死的,俺走狗屎运,济南市这么多银行,血色幽灵偏偏抢了我任职的银行。我还不趁机把账抹平,顺便把你爸欠款也抹平。
曹玉兰跑到父亲身边小声说:“老爸,你欠了银行的钱?”曹副军长说:“欠了不少,傻闺女,我当临时总指挥,就想抹平欠中国银行的账,不要到处乱讲,给你一百块去玩。等血色幽灵撤离银行,银行头寸箱里的现金都是我们的。”曹玉兰高兴的接过一百块钱,塞入她的荷包,手挽着父亲,笑咪咪地说:“老爸,血色幽灵不知道搬空银行里的现金。”曹副军长说车子只给一辆,驾驶室可坐三四人,后车箱挤满了释放的政治犯,对职业军人来说,枪支弹药比金钱更宝贵。曹玉兰说她不相信,她赌血色幽灵要钱不要命,把所有政治犯赶下车,把钱箱都搬上去,五十多万,可以买许多东西。少将参谋长递过来望远镜说:“血色幽灵不打老百姓,要钱还是要命,你有胆量马上揭晓!”
曹玉兰看着卡车驶往中国银行大楼,她鼓起嘴角,手拿望远镜,麻起胆子走到正在撤离的临时路障中间,她举起望远镜观察银行大楼。顶楼有挺轻机枪,一支阻击步枪瞄准她,蒙面杀手在注意她,曹玉兰穿着时尚服装,楼顶杀手没有对她下黑手。再看附近,穿军装,穿警装的都躲在角落观察,生怕冷枪击毙。不少男人举起大拇指,曹玉兰心虚时,胆大的贴身丫头站在她身边说:“人影都看不见,隔这么远,子弹能打死人?”
曹玉兰看见满载囚犯的汽车停驶在银行大楼大门口。司机和三位银行女职员先后下车。司机作出双手投降状,熟面孔钱贵高喊几句,和银行里的蒙面武装交流,两人拥抱一起。武装人员示意司机脱得只剩裤衩,三位银行女职员也一样,除了裤衩,多了件胸衣,白嫩嫩地象夏天的泳装。蒙面武装人员搜查衣服后,三位银行女职员才准许抱着衣服走进银行大楼内部。
蒙面武装人员由两位变成了四位,其中一位受伤,担任手枪警卫。钱贵和三位蒙面武装进入大楼里,搬出来的是大量武器弹药。曹玉兰看着有点失望。重机枪驾设在车头顶箱,很快武装搬完,头寸箱只抬出来两箱,一箱分散给车后箱拥挤的政治犯,一箱放在了驾驶室。
三位蒙面武装人员中的每位背着一个蒙面武装乘坐汽车。观察哨确定三死一伤。这是武装押运。钱贵站在驾驶室踏板上,左手扶窗,右手持枪,汽车朝西行驶,关卡处主动放行,汽车每行驶一公里,都对天上发一串冲天烟花炮。
曹副军长观察全景后,估计银行大楼只剩一二名窃犯留守。部下传来请示是否阻拦,他一声令下,全城街面全面撤离封锁,军队集结开拔出城,新任务是前线抗击日军入侵。警察恢复原来状态,让十字路口四条街的老百姓先走进射程。交通恢复,谭行长命令银行所有职员开始回单位盘点损失。曹副军长心想;伍泗帅由狙击战变成抢劫犯,不拿钱,我也要把他打造成银行抢劫犯。
释放政治犯的汽车,经过撤岗的岗哨,经过人山人海的人流,老百姓都欢呼雀跃。一路行驶,没有黑枪,没有阻碍。冲天花炮,保持一公里一发的信号。西城门路口,张鼎兴蒙面跳上车,司机被逼停车下车。张鼎兴把汽车驶出济南城。城门口的武装没有车载装备好,眼看着卡车出城。
城外五公里处,接应人员,从政治犯中认出十四位情报组织成员,车载政治犯四十二人,钱贵不认识山东本地同志,他只骂韩复榘缺德。有人说在山东只要涉匪,立即枪毙,他们是其他党派的政治犯。与情报组织毫无关联的二十八位政治犯,就地解散,每个人发给二块法币,换上准备好的旧衣服,伤重的政治犯安排在路边农民家里。韩复榘签发了释放令,让他们感觉到一丝安全,派农民去家里通知家人。
汽车车载空间扩大,在统一安排下,获救人员被安置在本地家属中,武装弹药就地隐藏,没有暴露同志分散进城。张鼎兴独自驾驶汽车,绕路去济南南城,遗弃快没油的汽车,人消失在城南郊区。
钱贵是公开人物,他的新任务是保护好获救组织成员,等待一批学员去总部,顺便带走一批资金,上缴财政,等待出发命令。刘卫国是逃出济南的最高级别的军官,他知道伍泗帅的命令,保护好郑文龙,这是人证。谁是郑文龙的接头人,程子伟,张鼎兴,赵洪涛都有可能是上级。
刘卫国看了所有的电文,他的文化程度不高,从银行大楼出来,他就冒充伍泗帅,挖出郑文龙的上级。临走时,伍泗帅说极有可能上级象郑文龙一样改变态度,进入隐蔽。这是部队里的海归派和本土派的斗争。
三位牺牲同志的葬礼是庄严的,山东组织在场的全在帮忙。刘卫国是主持人,以伍泗帅的名义举行。
留守银行大楼的是李家泗和藏刀。多余枪支弹药,头寸箱无法带走。战友离开,固守银行大楼就没有意义。下一个固守点狙击点是牡丹戏院对面的民居,特务科埋伏的阻击手的地方,守不住四面八方,能守住一方。多余枪支弹药由李家泗把红牡丹房间里的隐蔽通道塞满,头寸箱的法币,只能塞满两人口袋和武装袋。
李家泗看见三位女性,意味着血色幽灵背黑锅。银行女职员紧张清点柜台票证,特别是业务女经理清理票证时的小动作。精通会计的李家泗明白中国银行是国民政府官方银行,一场庞大的武装抢劫银行,报过战损,无数贪官从中获利。背黑锅意味着地方政府大事化小,小事化无,真正的敌手是国民政府中央派驻山东的特务。
望着汽车离开,李家泗和藏刀飞快地把三位女职员关入营业柜台里,连六个头寸箱也搬入柜台里。李家泗说这六个头寸箱清点,抢了多少钱我认账,没抢的现金我不认账。说完就快速跑开,藏刀跑时手里提着一大包熟食。
两人飞快地翻墙进入牡丹戏院,打开戏院大门,飞快地跑进对面的民居。路上看不见任何行人。民居的最佳观察点还是第一声枪响的房间。房间的血迹还在,尸体都搬走了。李家泗负责观察,天空中出现第一颗冲天烟花炮。藏刀负责寻找民居内的藏身之所,藏刀没隔几分钟回报,阁楼可以藏身,打开阁楼的窗户,可以爬上屋顶,屋顶逃窜方向有多种选择。
李家泗四处侦查,肯定藏刀的眼光。把藏刀留在身边是李家泗知道藏刀只有两年军龄,藏族农奴,汉语不灵光,绝对不是派来的杀手。当确认政训部海归派针对伍泗帅的暗杀,又喜又忧。这是李家泗对十年的投军生涯的正式结束。他的心寒了,一种强烈的生存意识让他彻底开始他的人生转折点,也是高兴的事。
李家泗的第一次人生转折点是他家惨遭灭门,十四五岁的他在一群保镖护送下一起投军,十年内战,忠诚的保镖牺牲一大半。这次转折点是思想成熟,一身本事。他该为自己活着。逃出生天后,他将彻底告别原来的生活。
半小时后,街面恢复正常,中国银行大楼全面戒严,武装人员数百,严禁老百姓靠近。便衣人员向各街道分散。李家泗所在民居,大门本来敞开,却被无枪警察反关,还贴上封条。看来济南高层根本不相信有人藏在凶杀民居。
同时,十五位男女便衣涌入牡丹戏院,数分钟后都空手出来,戏院大门虚拥,进十男五女,出来九男四女,看来一对男女便衣在里面蹲守。
天越来越黑,两人吃饱卤味,藏刀在睡觉,李家泗在观察。
一户人家来到大门口,男主人大骂政府缺德,暂借变成了凶宅,讲理的地方都没有,在女主人劝说下,一家人投奔亲戚。
街面上的路人越来越多,李家泗所在民居成了路人观看的凶宅,走了一波又来一波,银行大楼附近聚集更多的观众,警察赶走一批又来一批。晚餐散步时刻,围观群众达到顶峰。
一群戏子走进戏院,开门营业,两位便衣无处藏身,成了大门口的无枪警卫。开锣声响起,三三两两的观众开始买票看戏,卖票点在曝光内幕消息,云集的观众听戏是假,听新闻是真,走完一批又来一批,戏院生意兴隆,看来牡丹戏院的真正后台老板绝对不是红牡丹。
出事地点本是黄金码头,夜宵摊摆出街面,街面更显热闹,打听消息的路人更多,真消息,假消息到处传播,牡丹戏院的消息是正宗。
热闹的街面把睡梦中的藏刀吵醒,李家泗认为可以趁着热闹人流离开,交给藏刀的任务是留守,只要注意牡丹戏院人流,如果藏枪地点被敌人发现,肯定会有大队人马赶来搜索,他可以避战撤退,集合地点是杨文丽家。
李家泗在黑暗中的房间里简单行李,携带一把进口手枪,子弹一百发,一对驳壳枪,子弹两百发,手榴弹二颗。藏刀只留二块钱,一律上缴全部携带钞票,钞票成为包裹。剩余卤味足够藏刀吃一天一夜。
李家泗趁着夜色飞檐走壁从百米远的他家民居楼顶顺墙下街,混迹于人流之中,没人注意他的行踪,远走一公里,在公共厕所改头换面,恢复本来面目。出现大街时,时刻注意周围情况,并无跟踪和值得怀疑之人。
心情愉快起来,知道自己再一次死里逃生。路过一家外国人开的服装店,橱柜里洋装把他拉到了十年前的奢华生活。包袱里有钱,又精通英语等八国语言,穿着打扮是黄惠送给他的土洋装。济南城满大街的都是土洋装。这里是正宗洋装店,李家泗一眼就看出品牌。
李家泗进店购物,洋老板亲自接待,流利的英语,让洋人认定李家泗是济南上等人,李家泗说他是美籍华人。洋老板更有亲切感,无话不谈的购物。李家泗当得知十年前的炒股合作伙伴成了现任美国白宫核心成员,美国驻华大使是十年前征战欧洲股市打前站的招待负责人。整个心情更加愉快。两套正宗的洋装,从内到外全部置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