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全怪他,可是他若能好好与我说,我倒是………也能答应……都怪我……这不争气的肚子,不争气……”
说着鹿喜辰就倚在木柱上泣不成声。
凤儿急的跺脚,瞧着前后左右,拽出手绢拭了她脸上的泪后道:“夫人,这么多年都这么过了,您现在可不能就给自己泄了气,咱们先回屋里,您要哭要闹可不能在这儿,万一传到那二夫人大夫人那儿,您可不是让她们瞧了您的笑话了”
听这话,鹿喜辰一把拽过凤儿手中的帕子,在眼角用力擦了几下,理了理发丝站起来咳咳两声:“对,不能让她们瞧着我的笑话,走,回屋。”
“是是是夫人”
可是劝回屋里去了。
…………
而跪地不起的寻多成听了余氏的话,也犹犹豫豫的说不出话来。
余氏起身拍拍地上成摞的物件,道:
“行了,别在我这里跪着了,拿着这些东西去瞧瞧喜辰吧,虽说她进了咱们寻家没有生个一男半女,可是她毕竟是你明媒正娶进寻家的媳妇,她爹好歹现在也是兴县的县太爷,往些年各地也都待过,有些人脉关系,咱这常年做买卖的,万一遇到事,总得有个人帮咱们照应疏通着,这年月,就算你有银子,这官场无人,那岂不是不知要白扔多少,这一点你一定记住了,不要我一不提,你便忘了她娘家对寻家的恩”
余氏思虑甚多,嗓音低低沉沉,字字错落开来,簪下的几缕青丝也顿时白俏,恰是应了她的煎熬。
寻多成这才缓缓起了身,“是,娘那我先回了,喜辰那儿我自备了物件,这些便不动了”
话落,回身带着跟班田舟就走了。
…………
一到屋外,这寻多成刚才忧郁低落的眼中马上变的狡猾起来,田舟瞄过左右,靠前紧步道:“爷,这事儿能成吗?这要您真把那位奶奶娶进门,日后可不得闹得鸡犬不宁?那老夫人和三夫人能说的通吗?”
“那又如何,还不是为了多挣下点家业,如今生意越来越难做,老百姓要的是便宜实惠,若跟钱家两家联手,将那筝标一换,定是不愁卖,那银子跟雪花似的落进寻家的口袋,我就不信我娘看着白花花的银子还能不同意。至于这三夫人,她一个生不了孩子的闲妇还能跟我如何?一会儿回去你脸上别挂事儿,这老夫人一天不答应,这事儿就不能让她知道。”
“是……”
回了“万叶堂”,一进门就瞧着桌上摆弄着他吩咐人送来的物件,个数不多,却都是女人家心喜之物,本以为一进门还如往常鹿喜辰应声起身奔到面前,可这进了屋,竟未瞧见人,里屋门关着,也没什么动静。
“夫人是不是出去迎您了?”
田舟跟在身后疑惑道。
“你外头找找去,我这里屋先歇着去了”
“是……”
田舟便就外头去了。
寻多成只觉疲惫,直奔里屋去了,门推开,就瞧着鹿喜辰端正的坐在床榻上,新衣裳淡妆容,脸颊清瘦的还是老样子,只是瞧着他也是面无表情,一边丫头凤儿眼神也极其冷淡,只等对上眼才喊了声:“三老爷”
“啊……这以往回来你都外头迎着,这次倒是怎么了?凤儿?你主子病了?”
寻多成慢条斯理的道,边说边走到鹿喜辰面前,瞧着她。
“回三老爷,夫人身子极好,还等着给您生几个大胖小子呢”
凤儿回起话来也是不咸不淡,说完,就告退了。
寻多成回头瞅瞅离去的凤儿,回身合了门,脱去外衣放在衣架上,道:“你这是怎么了?几月不见倒也不与我热乎热乎”说着就坐下去拉鹿喜辰的手。
鹿喜辰并没有甩开,只歪头冷笑道:“是,三老爷回来了以往我定奔到大门口去迎着接着,以后可不用了,我老了,奔不动了”
“你今儿这是怎么了,你跟凤儿你俩这是话里有话呀?难不成我送来的那些东西你不喜欢?还是嫌我没有给岳父大人准备厚礼?我早就备下了,物件太多,我便让家丁搬到库房去了”
寻多成是半分半毫都没有往别处多想,说的话自然是坦坦荡荡。
鹿喜辰长舒一口气看着面前这个让她日夜挂念,到了今日真的面对面,又觉得有些陌生的面孔,这寻多成,细长吊眼,大腹便便,个头也不如那其他两兄弟高挑,以往竟然瞧得顺眼的,可悲,一想到此她不禁心口一阵生疼,愣咬紧了牙关,挤出一丝笑容道:“我爹……有你这么好的女婿真是上辈子积了大德了,行呀,舟车劳顿三老爷也该累了,我外头得帮着大夫人忙活去了,您这处好好歇着吧”
话毕,鹿喜辰就匆匆外头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