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数日的奔波,冷阳还是平安的带着唐玉儿与夏冰婵到了深州城外。
残梦山庄。
冷阳望着残破的残梦山庄,心里忽然生出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这种感觉,就好似空气中弥散着若有若无的血腥,竟让冷阳几欲呕吐。
冷阳站在门外,向唐玉儿与夏冰婵摆了摆手,示意两人不要轻举妄动,唐玉儿见冷阳一脸严肃,吐出舌头做了个鬼脸。
夏冰婵拉了拉唐玉儿,唐玉儿抿嘴一笑,方才作罢,只是不知怎地,夏冰婵心里竟也不安了起来。
可是,听得南宫大哥曾说过,就算残梦山庄日渐衰败,但这普天之下,也绝无一人敢直撄秋一敌其锋。
冷阳也想不到,这个就连山统也不敢对其轻易出手的人,会出什么事情。
所以冷阳只有安慰自己,秋一敌冠绝天下,又怎么会轻易出事?
但甫一安慰完自己,冷阳却感到了一丝的后悔,因为这个情景,似乎也是似曾相识。
只不过这个回忆,却是那样的残忍与绝望。
七年前的深秋,大漠,天狼宫。
这男子年近六旬,却仍是身姿挺拔。他便是这天狼宫的主人,人称“啸月天狼”的冷啸天。天狼宫在这大漠里独占一隅,也算是雄霸一方。
不过此刻的冷啸天,却是看不出意气风发的模样,他坐在裹着狼皮的宽大座椅上,花白的鬓角是说不出的沧桑。
冷啸天的眉间也不见一丝一毫的狂放,双目无神的望向前方,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冷阳却没有那么忧愁,笑嘻嘻的靠在了门边,看着那个一身粗布衣服,年岁比父亲还要大一些的钱二爷。
冷啸天沉吟良久,还是没有说话,倒是钱二爷率先开了口:“你把我找来,就是为了这个?”
冷啸天仿似被惊醒了一般,低声道:“二哥!”
钱二爷哼了一声,歪斜着眼睛看向了冷啸天,怒道:“还叫我二哥?你把我当过二哥?”
冷啸天浑身一震,把头低了下去,嗫嚅道:“你……还是我二哥……”
钱二爷哈哈一笑,指着冷啸天道:“我可不敢作你的二哥!天狼宫的冷啸天!”
冷啸天又怎会听不出钱二爷话里的讥讽,但仍是没有发作,只是叹了口气,苦笑道:“这些年来……我知道你过得不容易……”
钱二爷又是轻蔑一笑,似乎颇为不屑一般:“我好得很,不劳天狼宫主挂心。”
冷啸天眉头一皱,却仍是没说什么,只是向冷阳招了招手:“阳儿,你过来。”
冷阳虽然自幼调皮,但看冷啸天表情肃然,也知道这次父亲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便乖乖听话的走了过去。
冷啸天将冷阳拉到一侧,表情甚是温柔,用手抚了抚冷阳的头顶,冷阳还以为冷啸天要揍自己,忙不迭躲开了。
冷啸天一愣,旋即又把手慢慢垂了下来,向钱二爷说道:“二哥,我知道我对你不住,我也知道这都是报应,但是这次这个事情,也只有二哥才能帮忙了。”
钱二爷看向冷阳,不知为何,眉目间竟缓和了下来,终于柔声道:“小子,你叫什么,几岁了?”
冷阳乜斜着看了一眼钱二爷,也冷哼了一声,朗声道:“你又叫什么,你几岁了?”
钱二爷闻言一愣,旋即哈哈大笑起来:“这小混蛋,倒是合我的胃口。”
冷啸天急急喝道:“阳儿,不要无礼,这是爹爹我的……我的结拜兄弟,你要叫他钱二爷。”
冷啸天说起“结义兄弟”几个字时,眼神不住的瞟向钱二爷,似乎害怕钱二爷会呵斥他一般。
冷阳笑嘻嘻的不以为意,钱二爷沉下了脸,低声道:“老幺,那年的事情,我劝过你,你不但不听,还骗得我一路南下,等我回过神来,你已经把我的人屠戮殆尽,逼得我远走他乡。”
冷阳人小鬼大,听后似乎不可置信,转头看向了冷啸天,冷啸天一脸愧疚,又碍于冷阳在身边,满脸通红的说道:“二哥!”
钱二爷却是管也不管,继续说道:“事情做都已经做了,还怕别人说什么不成?这是你自己的孩子,你还要瞒他一辈子?”
冷啸天痛苦至极,双手死死抱住了头,沉声道:“二哥,我……我的报应还不够么?我年近五十才要得阳儿这一个孩子,他娘亲生下他就撒手人寰了,好不容易把他拉扯长大,这……这又出现这样的事……”
钱二爷沉吟半晌,一字一句的说道:“老幺,今日,我是为了这小子,所以才帮你,不过其他的事,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别人。”
冷啸天重重点了点头,苦笑道:“二哥,你能过来,我就已经谢天谢地啦。”
钱二爷那瘦削的身子松弛了下来,低声道:“不过,秋一敌的武功太高,就算我俩联手,也未必是他的对手。”
冷啸天哈哈一笑:“二哥,你多虑了!”
钱二爷皱眉道:“此话怎讲?”
冷啸天道:“我叫二哥来,本就不是为了秋一敌!”
钱二爷一怔,未待他说话,冷啸天把冷阳推到了钱二爷的身边,低声道:“二哥,我这辈子从未求过人,我只求你一件事,把阳儿好好带大,不要让他再涉足江湖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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