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也不想知道。
不过孙小幺知道的是,今天这个人的心情非常的差。
他的心情越差,他就愈是平静。
他愈平静,孙小幺就愈是恐惧。
孙小幺在地上已经跪了一盏茶的时间,那神秘人还是没有开口说话,孙小幺的额头不由得沁出了汗珠。
孙小幺虽然喜欢施虐于人,但自己却极是怕死的。
一般越是喜欢折磨人的人,自己便越是怕被折磨。
但又过了半晌,那神秘人终于开口说话了,打破了这死一般的沉寂。
“怎么样了?”
孙小幺的身体不自主的颤了起来,他仍是头也不敢抬起,用及其微弱的声音应道:“还……还在问。”
沉寂,又是死一般的沉寂。
孙小幺的心往下沉了下去,他不知道这个人会用什么样的手段来对付他。
而未知的事情,才让人最是恐惧。
孙小幺似乎又察觉到了一丝异样,把头稍微抬了一抬,却见到那人将头低了下来,险些和他撞到了一处。
那人阴阳面上的墨迹急剧的变化,孙小幺被吓得不自主的向后爬去。
那人伸手一抓,竟一把抓住了孙小幺的衣襟,然后轻轻一提,竟把孙小幺整个人提在了半空。
孙小幺的脸胀得通红,几乎喘不过气来,但却一句话也不敢说。
那人似乎饶有兴趣的看着孙小幺,又好像是在思考着什么,终于又缓缓将孙小幺放了下来。
孙小幺双脚甫一沾地,便又立即跪了下去,恢复成了原先的姿势。
那人微微点了点头,低声道:“你还有用。”
孙小幺如蒙大赦,磕头如捣蒜一般,只是嘴里却已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神秘人摆了摆手,接着说道:“现如今,也不着急再问了。”
孙小幺的头贴在了地上,小心翼翼的问道:“这……这是……为何?”
神秘人冷笑道:“因为他的主子到这城里了。”
孙小幺被这句话惊得抬起了头:“主子?你是说……”
神秘人道:“楚天云。”
孙小幺喜道:“那便意味着’天子令’也……”
神秘人脸上的墨迹又变化起来,良久方道:“楚天云今日抓了府里一个巡夜的小兵,想必是想救那满天星。我本想将他直接杀了,可没想到的是,他居然有个帮手也来了这里。”
孙小幺又将头低了下去:“小人愿献微薄之力,助大人得此’天子令’。”
神秘人摇了摇头,言语之内却甚是轻蔑:“你?能助我什么?”
孙小幺的头压得更低了。
神秘人的声音陡地停了下来,开始来回不停的踱来踱去,然后又急急的停了下来,紧接着便是一阵疯狂的笑声。
神秘人走到了孙小幺的身边,在他的耳边慢慢低语了起来。
……
郑延寿看着这个白净的年轻人,心里开始忐忑了起来。
他是安乡府的管家,是让别人恐惧的“度日如年”,可如今在他眼前的,不过是一个笑意盈盈,甚至还有些害羞的年轻人。
这个年轻人一直在问郑延寿前一日的晚上发生了什么,有些事情甚至拿起纸笔抄写了下来。
郑延寿有点摸不着头脑了。
就在孙小幺不再问的时候,郑延寿小心翼翼的问起了孙小幺:“孙大人,那个贼人……是什么来头?”
孙小幺眨了眨眼睛,白净的脸上泛起了一丝红晕:“我不过是个管家,哪里是什么大人。”
郑延寿笑道:“孙大人过谦了。孙大人可是这安乡府的顶梁之柱,尊称大人,绝不为过。”
孙小幺也不再反驳,笑道:“那个贼人可是现如今江湖上炙手可热的红人,多少人悬红要他的脑袋和他身上的’天子令’。”
郑延寿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兵,哪里会懂什么’天子令’之类的事情,但见孙小幺笑呵呵的,却也只好陪着笑。
孙小幺见郑延寿跟着笑了起来,柔声道:“不过你不必担心,这新安城是安乡伯的地方,自古江湖朝堂不相扰,江湖上的人就算明知道楚天云在这新安城里,也断断不会大张旗鼓的寻到这里。”
郑延寿听得更是一头雾水,只得点头道:“是,是。”
孙小幺又说到:“不过,若是江湖上的人惹到了朝堂的人,那朝堂就不能不管了,是不是?要不然,还有人以为,朝堂的人害怕江湖上的人呐!”
郑延寿摸了摸脑袋,咧开嘴一笑:“孙大人言重了,哪有什么惹不惹的,他也没怎么样对我。”
孙小幺惊诧的看着郑延寿,失声道:“还没把你怎么样?”
郑延寿看孙小幺那夸张的表情,心里甚是不舒服,但脸上却是堆满笑容:“孙大人,那贼人不过是问了几句话,却也没有伤到我。”
孙小幺的双眼眯成了一条缝,吃吃的笑了起来。
郑延寿见孙小幺这个样子,也只好继续陪着他尴尬的笑着。
孙小幺笑了半晌,又问道:“都说完了?可还有什么没想起来的?”
郑延寿的头摇个不停:“没有没有,不过是昨日的事,哪有什么遗漏。”
孙小幺点点头:“那就好。”言毕,从腰间拿出了一个黑色的、软鞭样的东西,只不过那软鞭的鞭梢却是分散开来的,就好似少女如瀑般的黑发。
郑延寿脸色一变,向后退了一步。
他认得这个东西,那便是孙小幺的兵器——云鬟。
郑延寿刚要说话,云鬟那无数的尖锐黑丝便刺入了他的胸口,郑延寿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那黑丝被孙小幺拔出后,鲜血顿时如雨般洒落。
“他确实没有伤到你,”孙小幺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他只是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