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傲然觉得自己像是被扔到了冰窟里面。
这冰窟四壁是万年寒冰,深不见底,李傲然想抬头看去,看到的却只是无尽的浓黑。
那漫无边际的黑色中心,似乎是一只眼睛。
那只眼睛在望着他,可那眼神里却分明是带着失望般的蔑视,那刺骨的漠然让李傲然不寒而栗。
李傲然有如溺水的人一般,用力伸手想要抓住些什么——钱财、权力、地位,然而他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就这样赤条条的消失在了那冰窟之中。
李傲然猛地惊醒了过来,他坐起身来大口的喘着粗气,大颗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滴落。
李傲然只有在这个时候,才像是个人。
他一直在忍,他在所有人的面前表现得像一个无比骄傲的人,但他知道,他不是。
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
他渴望名利,渴望……李寒川的关注。
李傲然长叹了一口气,肩头传来的疼痛让他不禁呻吟了起来。
倘若身边有人的话,他是决计不会这样的。
李傲然看了看他的肩头,他的肩头虽如火烧般疼痛,但却被细细的包扎起来,伤口似乎也开始结痂。
李傲然微微皱起了眉头,他试着运起内力,本以为强运“一气振风雷”,加之又受到了寒山剑气之伤,真气运行定会受阻,岂料竟是气息如常,毫无阻滞之感。
李傲然略一思索,微微一笑,想必……是那个女人吧。
听说那个女人是夏无恙的独女,想必医术也是了得。
他想起来那女人姣好的容貌,婀娜的身姿,但这些在李傲然的脑海里却不是最为清晰的。
他印象里最深刻的是那女人无比惊恐但却释然,又带着一丝悲伤的眼神——那眼神,看起来是那么的孤独。
“明明是个弱女子……”李傲然自言自语般说着,然后挣扎着走下了床,他突然间想知道这个女子去了哪里。
李傲然正要推开客栈的房门,门外却传来了柳元惑那尖细的声音。
“夏姑娘,这药可是要每日更换么?”
李傲然听得“夏姑娘”这三个字时,陡地心里一动,便不再推门而出,而是顺着门缝,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会这样。
李傲然看了过去,见得柳元惑站在门外不远,手里拿着不知是什么的药包。
而夏冰婵与唐玉儿却是站得甚远,夏冰婵似乎不敢抬头看柳元惑,只是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应道:“是。”
李傲然的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了一丝笑容。
呵,这女人……
李傲然又定睛看向夏冰婵,却见她左边的俏脸仍未消肿,她的秀眉微蹙,似乎伤处仍在疼痛。
李傲然突然对江寒雪憎恨了起来,他开始后悔没有再好好折磨一番江寒雪。
他对夏冰婵开始怜惜起来。
柳元惑应了一声,正要离开,夏冰婵轻声道:“此番多谢前辈与李公子相救,我与玉儿不便叨扰,这就启程回无恙谷去了。”
李傲然皱了皱眉头,不待柳元惑回答,猛地推门出去,那开门的吱呀声倒是吓了夏冰婵一跳。
李傲然也不顾柳元惑那异样的眼光看向自己,更不管夏冰婵与唐玉儿的注视,他平静的看着夏冰婵,似乎若无其事般说道:“也好,三十六堂那便护送二位去那无恙谷好了。”
……
马车上甚是舒服,李傲然却是脸色铁青的躺在上面,双唇与双眼紧闭,不发一言。
李浣夕坐在了李傲然的对面,一脸揶揄的看着李傲然,不时还发出几声娇笑。
许是被李浣夕扰的烦了,李傲然陡地张开双眼,怒道:“你笑什么?”
李浣夕也不气恼,拍了拍手,骄纵的说道:“我笑我的大哥,居然也会有七情六欲,想要送人家回家,岂料反倒给人家吓到了。”
李傲然的脸色又是一变,那看起来毫无表情的脸上居然泛起了奇异的红晕,李傲然恼羞成怒般说道:“你胡说什么!”
尽管李傲然的表情甚是狰狞,李浣夕却好似没有看见一般,依旧自顾自般说道:“男欢女爱,又有什么怕见人的,你是怕……人家不喜欢你?”
李傲然的脸顿时红到了耳朵根,大声斥道:“闭嘴!”
李浣夕伸出一根春葱也似的手指,放在了唇上,娇笑道:“小声点,要是让后车的夏姑娘听到了,岂不是以为我们的李公子是个穷凶极恶的大恶人?”
李傲然闷哼了一声,但却老实的闭上了嘴,眼睛却在若有若无的向后瞟去。
不知为何,虽然李浣夕这样揶揄他,他的心里却是一点也不恼怒。
他想起那日他突兀的说起那句话时,夏冰婵那张大了嘴,不知所措的模样,他便想笑。
好有趣的女人。
若不是之后他贸然向前走了两步,结果那女人……那女人居然跑回了房里,“嘭”地一声把房门关上,这件事也算是有个不错的结果了。
那该死的两步。
没有那两步,他也不会变成了李浣夕的笑柄。
唉……
所以,现在的他,极力想保持愤怒与严肃的表情,但嘴角却还是忍不住微微的上扬起来。
毕竟,夏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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