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就这样,顾欣慈快/手快脚,从院子里一个大肚子红瓦水缸里舀了一瓢水,洗了手脸,又手脚麻利地将自己屋打扫收拾了一番,然后,就在谢母的带领下前去“谢家大屋”了。也就是谢景澜祖父祖母住的地方。
“对了娘,相公呢?”半路上,顾欣慈装作无意地问。她早想问了,虽说她跟谢景澜,两人分房睡,毕竟都在一个院子里且两人屋子紧挨着,没道理不见对方人影。
“去书院了。”谢母爱答不理地道。
“啊,怎么走这么早?”闻言顾欣慈大吃一惊。
不怪顾欣慈吃惊,虽然她早做好了谢景澜今日离开的准备,但想象中,应该是后晌或傍晚走,或者最起码,要跟家中其他人一起用个早饭,谁知道一大早双方连个面都没见着。
谢景澜,昨夜怎么就不知道打声招呼呢!
“早什么,没听说前人的诗句么,‘黑发不知勤学早,白首方悔读书迟,’读书求上进,本就是一个男儿份内之事,他不该早早走么,若有事没事,只图窝在家里,那样有什么出息!”谢母却像看出她心中所想,冷笑着答道。
顾欣慈:“……”我啥也没说好不好。
但别管心里怎样活动,这次,顾欣慈老老实实由着谢母教训自己。其实是她自己觉得谢母的话在理儿。
只没想到她啥也没说,谢母翻她一眼,竟也紧跟着偃旗息鼓了,顾欣慈受宠若惊之余,赶紧更加做出一付低眉顺眼的小媳妇儿样,悄无声息跟在谢母身后。
而本来,她认为两人将保持这样的距离和神态,一直到见到谢家其他人为止,但没有想到,却在这时,两道声音突然突兀地出现在她们耳边。
“娘,你真听说,三堂弟他娶了一个脸被毁的丑女人,且是一个目不识丁的村女?”一个年轻的女子声音道。
“嗯,这还有假。说起来还是澜小子成亲那天,我听女方一个小丫头跟她一个小姐妹说的。
呵,大媳妇儿你猜怎么着,原来这个叫顾欣慈的,是抢了她堂妹的亲事嫁到咱们谢家的,她可心狠着呢,为此将那堂妹逼得跳了河!
我还听说啊,这新媳妇不但死不要脸,是个见了男人就走不动的主,脸上还有一道刀疤!天啊那小丫头比划了这么长,从外眼角都到下巴了!”另一个年长的道。
“哦,原来是这回事儿,不过娘我倒觉得能在这件事上作作文章,想当年,祖母可是费了好大劲儿才将大房那一家人撵出门儿的,谁知才两年功夫,祖父就又听信他人之言将人弄回来了。
这下可好,好好的二一添作五的家当,硬是变成三一三十一了。
娘,不是儿媳身为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祖父他不就图三堂弟读书好,认为他能做官儿么,可让我说啊,不定怎么着呢,大伯当年学问也好啊,不就是赶考死半路上了,说不得三堂弟也这么福薄呢!
娘,不是我红嘴白牙诅咒人,相公他也有秀才功名在身,偏要被谢景澜硬压一头,儿媳气不顺!”
“放心,不会让他们逍遥太久的,赶明儿咱们就商量个法子,让老爷子再度厌了他们,你呢也动动脑子,想法给澜小子安一个不孝的名声或者其他啥的,咱大燕朝可是有律法,再高的学问,私德有亏也不能为官!”又听那年长妇人阴测测笑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