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说就没好事。其实我也听不到雨声,它一响起我的脑子里就都是沙哑和嘶吼,还有就是,墙怎么那么硬、玻璃怎么那么脆。”
猛子说起这些,就好像二人是老相识重逢一般,吐着内心的积郁。不过戴奇却也知道,越是萍水相逢越容易吐露,因为一觉醒来便有可能这辈子再也不会相见了。
“那么多年里,我就掉进去了,可后来我发现,时间也就这么过去了。后来才觉得我对自个太操蛋了,人总希望被这个疼那个疼,到头来你会发现,你得自己疼自己。如果你对自己太残忍,这个世界只会更无情。”
这些话戴奇听进去了,“我信了,你是大师,很幸运。”
猛子笑了笑,“晓不得你发生了什么,但悲伤都写在脸上的人,还算有救。”
“差不多,你说的我都了解。”
“那便再和你聊几句大道理,人之所以走向沉暗无法自拔,是因为情感失衡。当你把过去代入到现在,而现在的人又凭什么承载你的过去,剩下的就只有逃避。可是换一个角度想,你到底是要活自己还活过去?你呀,要么就别走出来,要么就向一个人走去,就是这么简单。”
“你呀,你呀。”猛子又喃声了几句。
他把车窗打开,呼吸着雨后的泥土气,从后视镜看着自己,露出一副想笑又笑不彻底、不笑又失了大师高度的神情。
正应了他对自己职业的那句描述。
“嗨!什么扎猛子啊!这就是小时候给人挡了个盘子!”
说完这话,车里彻底安静下来,安静地有些尴尬,就好像做了精彩入心的演讲却没能换了一道掌声。
猛子打开音乐,响起一首戴奇熟悉的歌。
“你怎么知道这首歌?”
“哎?你怎么也知道这歌?”猛子显得更惊诧,“这歌超级小众,好像是从一个民谣酒吧传出来的,据说就是在高黎贡山写的,要我说就是胡扯,这词儿和高黎贡山有个毛的关系。而且这押韵也是硬押,简直让人尴尬,就像有的RAP强行啊呀哈。”
戴奇点点头,笑着看向远处,“倒也是,这个写词的人,水平也就那样。”
听着听着,猛子忽又神色一沉,“其实也还凑合吧,何必扯上什么高黎贡山,对上这年纪,其实还挺抓心的。”
……
风要过山,水要过岸。
有人无酒心怀乱,有人宿醉又贪欢。
三十且慢,三十且慢,都请便。
云要追霞,雨要入烟。
有人饱读青葱事,青鸟扶摇入人间。
三十且慢,三十且慢,莫回看。
他道长久,你言短暂。
有人看花花遍开,有人问泥泥不睬。
三十且慢,三十且慢,何必恋。
有人撕约,有人求缘。
有人梦醒求梦长,有人无梦天不亮。
三十且慢,三十且慢,皆如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