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香笑了笑,道,“弟子若说那殿下不要我了,师尊是不是要将弟子逐出师门?”
“你多虑了”桃致将脸偏向一边不去看她。
侍香看着心思斗转,若真的不回来了,以这人的脾性只怕会权当没有过这个孽障,十来年的朝夕相伴又如何?到底不如一个几十年只见他一面的人。
“师尊”侍香下意识地将这个不惹纤尘的人的抱在怀里,“偌大个‘尘心院’没人陪你说话,不觉得寂寞吗?”
“你还没玩够吗?”桃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紧接着便将身上的人一把推开,起身要走,他本来也是担心凤栖在外受人欺负才过来问的,现在想来可真是多此一举,过了卯时再把她叫到院子里一边练功一边问她不好吗?真是多此一举!
“师尊!”
“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殿下说要一张‘凝脂玉露’的方子,才要弟子回来拿的!”
现在知道自称“弟子”了,早做什么去了。想是这么想,脚步还是停了下来,桃致道,“明日午时二刻来厅堂拿”说罢,人便消失在了门口。
侍香看着门口消失的身影,怀中还残留着他的余温,这后半夜到底是睡不着了。
次日中午,午时未到,侍香便走到了院子里,正想着要不要上厅堂看看,却又转了回来,在太阳底下站着愣是等到了午时二刻才进去。
进去了才发现偌大个厅堂里没有一个人,只在首座上压着一盖碗茶,碗底压着一张折了两折的纸,侍香打开一看,右边写着一竖“凝脂玉露”的字样,中间是制药的材料和工序,删繁留简注解详细,全然不似在谷主威逼下丢给她的那册晦涩难懂的医书,左下角还备注了一竖小字:非药不医,非毒不解。
侍香看了看这一纸药方,又看了看首座上放着的盖碗,碗中溢出来的茶香不是桃致常喝的白毫银针,反倒有些像凤栖身边那个俞青姚喜欢的金花茯茶。侍香心有疑虑,但到底还是没有造次,只身走出厅堂站在门口跪下,满满的磕了三个头。
侍香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回房收拾了东西去跟谷主桃阮辞行,师尊,不,十三长老的意思已经够明显了,不管那个人是俞青姚还是谁都和她桃侍香没有关系,这时候不走只怕以后再见都难得说上话。
“没想到这么个小孩子也能让你生出恻隐之心?真是难得。”说话的正是青姚。
眼看着侍香出了“尘心院”青姚才从厅堂隔壁的耳房里出来,他本来是奉命跟着梁生去临仙的,半路上被桃致那两翼蝴蝶找个过来……
青姚一来便看到桃致坐在堂上抿着一盖碗茶。“虽是上好的白毫银针却不及金花茯茶的浓香……”哪知青姚一开口,桃致便将小火炉上还没开的水拎了下来,清水注入另一只盖碗,连点热气都没出,吓得青姚赶忙从这刽子手中夺回了茶碗,嗔道“好茶都被你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