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金字塔

我杀的。如果是我下的命令我一定承认，没必要抵赖，几条人命在我眼里根本不算事儿！”

    “为了一件玉器杀害手无寸铁的人，你怎么能如此残忍歹毒！混蛋……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人黯淡的眼光中突然透出一丝悲凉，垂头沉默了好一阵子才沉声道：“我生下来之后没有名字，直到八岁那一年才有了一个乳名。后来我的名字越来越多，身份也越来越多，如今我有一百六十三个名字，两百多个身份，在某些国家我甚至同时使用十几个名字、每天变换不同身份……美国中情局资料库有我的档案，俄罗斯、英国、法国、德国、日本的最高情报系统里也有我的资料，可是几十年来一直拿我没辙，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们捕捉到的仅仅是我的影子而已，太阳一出来，影子便消失不见了。我只须十分钟就可以变换一个全新的身份，可是那些愚蠢的家伙却要查上一年才发现我又改头换面，这时我早已用新名字、新身份在地球上绕了好几周！”他顿了一下，摇摇头又道：“扯远了，这些事情本不该对你说，你没必要知道太多。你还是好好考虑，跟我合作还是盲目坚持原则，相信对你来说不难作出选择。”

    老头身上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外衣，外衣之下涌动着强烈的邪恶气息，使人时刻感到胆颤心惊、如芒在背！

    他绝非危言耸听，也不是唬吓，而是向我发出最后通牒！一旦失落了龙凤扣，我的亲朋好友们不论男女、不论亲疏、不论贫贱统统会成为他发泄魔性的对象！

    我深信他有这份能耐，公安局还未对外公布陈杰的死因，如果他不是凶手决不会知道陈杰中的是炭疽病毒！他能杀一个就能杀第二个、第三个，乃至更多。龙凤扣虽然关系着我家几百年历史，但与鲜活的人命相比显然微不足道，我不敢也不可以拿别人的生命作赌注！

    我紧紧捏着拳头，心胸中充斥着惊惶、愤慨、怨恨、愁苦，颤声道：“好，我帮你找龙凤扣，但你必须答应我，不能再伤害我的亲人和朋友！”

    “他们的性命掌握在你手中，而不在我。七日之内见着龙凤扣，我不会碰他们一根毫毛！七日期限一过，倘若没有任何进展，我必然给你施加些许压力，你可怪不得我……”

    滚烫的热流在胸腔中猛烈燃烧，我再也遏制不住无边的恐惧和愤怒，发狂似的扑上前去要将他撕成碎片！一直在旁守卫的黑衣男子好像预料到我会随时发难，身形一闪已挡在老人身前，右手伸出抵住我胸口，臂肘一弯一伸把我推出几米远。

    我一个趔趄跌坐在地，突然像小孩子般放声哭叫道：“我不玩了还不行吗！我不玩了！你爱找自己找去，我不再理龙凤扣的事儿了！你放过他们吧，他们是无辜的……”我越往下说声音越小，到最后几近变成哀求。

    老头轻声叹了口气，道：“这个游戏从一开始便注定无法停止，不是想退出就能随便退出。除非龙凤扣的秘密被解开，又或者邝家的后代全部死绝，否则一切恩怨永远无法消弥！宿命，这是你的宿命，也是我的宿命，没有人可以改变……”他撑着拐杖颤巍巍站起来，“我很久没有说过这么多话，有点累了，今天的谈话到此为止，七日之后我再来！”黑衣男子快步上前，搀扶着他佝偻的身子缓步走出凉亭。

    我呆呆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半晌才回转神来，大声问道：“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老头没有回头，平静地道：“你需要见我的时候，我自然会出现在你面前！”

    一直被挡在草丛外的小凤突然喊道：“老头，刚才你在这儿等了多久啦？”

    老人步履蹒跚走到小凤跟前，眯起眼睛打量了她好几眼，干笑一声道：“小丫头长得挺标致，就是说话没大没小，不分尊卑！”

    “我一向见人说人话，逢鬼说鬼话，从来没人说过我不分尊卑！”

    “嘿，嘴巴还挺凶，跟你……哼哼，跟那谁一个德性！”

    这时一辆宝蓝色轿车从地下车库驶过来，老人吃力地钻进后排。小凤追上两步又问一遍：“喂，我问你话呢，你们在这儿待了多久啦？”

    黑衣男子看看手表，一脸木然地道：“73分钟。”

    “吹牛！”小凤啐了一声，“你们一直在后头跟踪，咋可能未卜先知、比我们还早进的小区？”

    黑衣男子没有答话，催促司机开车，跟另外三名保镖从四个方位保护着轿车，一路小跑离开小区。

    “劳斯莱斯‘古堡幽灵’？……真的是‘古堡幽灵’！”滕晋忽地失声尖叫，指着老人的座驾激动地道：“这款轿车全球限量生产三辆，一辆在迪拜，一辆在莫斯科，还有一辆一直下落不明，原来在中国，还让我亲眼见到了！”他兴奋得满面潮红，跟十四五岁的小妹妹拿到吴彦祖亲笔签名一样兴奋。

    “瞧你那穷酸样儿！不就一破车子嘛，值得几个钱！”小凤被老头呛了几句心中有气，看不惯滕晋艳羡的嘴脸，故意揶揄道。

    滕晋目送着幻影幽灵消失在夜色之中，失落地叹了口气，回过头来正儿八经道：“‘古堡幽灵’的官方售价是四千八百万——美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