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烟愣神,呆呆地望着手心里那颗刻着奇异花纹的黑曜石,尔后抬起头眼巴巴盯着江芙蓉,征求着江芙蓉的意见。
只见江芙蓉潇洒地将小手一挥,含烟便一溜烟似的,小跑着拨开墙角一处被半人多高的杂草遮盖住的狗洞,瘦弱的小身板一缩,便轻而易举地从那小洞中钻了出去。
在众人惊诧的目光里,兰芳泽望着含烟那一骑绝尘的背影,又歪过头瞥了一眼江芙蓉疯狂地眨着眼睛尴尬地别过头去,眸子里生出一丝玩味。
…
“千真万确?”
端亲王府中,兰青惠把玩着手中的那只瓷玉杯,听着榻下那人的汇报,将信将疑之时眼角却难掩幸灾乐祸的笑意。
“回王爷的话,千真万确,陛下不光给采思殿的那位禁了足,还断了水断了粮,听乾旸殿的说,陛下的意思是,三天之内必要让那兰芳泽爬到乾旸殿门口,向他跪地求饶。”
兰青惠闻声不由得哈哈大笑,不屑一顾地将已然空了的瓷玉杯子扔在榻上支的那只曲边小几上,冷声道:
“都是一家人,南燕帝这是做甚,小心大水冲了龙王庙,免得事后……才追悔莫及。”
兰青惠最后几个字,有些刻意地着重强调了一番,尔后懒洋洋地晃了晃下巴,放荡地勾起嘴角,笑得格外猖狂。
榻下单膝跪地的那人,也跟着兰青惠后头干干地笑了两声,随即像突然想起什么似的,显得很是激动地俯身凑过来,在兰青惠的耳边窃窃私语道:
“知道近日亲王殿下日理万机,处理各种事务倍感烦闷,于是属下便自作主张,调教了一批声色俱佳的歌姬,还望——殿下能够好好享用。”
话毕,那一身紫黑色飞鱼服的男人,还不忘咧开嘴,朝着兰青惠露出了一个“你懂的”的笑容。
男人抬起手臂,有些夸张地拍了两下手掌,尔后门被轻轻地推开一条小缝,一群柔若无骨的歌姬缓步踏入了这暖洋洋的殿中。
她们似是在外头等了许久,进屋的时候,裹挟着些许春日独有的氤氲寒气,肩膀不自觉地微微轻颤着,看着更加惹人怜爱。尤其是那个走在最后头的红衣女子,一方红纱遮着面,只露出一双眼睛,却仍旧美的不可方物。
只是歌姬刚一进殿中,还尚未站定脚步,就被那男人厉声命令道:
“都愣着站在那里干什么?还不赶紧向王爷问好?!”
毕竟是女子,一声呵斥下去,一行六个歌姬,惊恐地在兰青惠面前,齐刷刷地跪了一溜。
兰青惠见状,觉得男人颇有些小题大做,于是摆出一副怜香惜玉的姿态,眼神轻挑地扫过每一个女孩的脸。
“那么凶是做什么?都是些刚出阁的姑娘丫头,眼看着也不过十六七岁,可别吓着她们。”
说罢,兰青惠忽而从他那高高地榻上下来,手掌轻柔地捧起那红衣女子的脸,目光里流出止不住的贪婪。
“有没有人说——你这双眸子生的极美?”
“不曾。”
女子的回答很是清冷,但兰青惠听着却更是来了兴致,一把扯开她的面纱,尔后在女子震惊且嫌恶的注视下,转头看向一旁等着邀功讨赏的男人,似笑非笑:
“胡人?你也敢拿给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