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芳泽撒气似的,一股脑的将桌案上的史书全都推到了地上,末了,他觉得这般还不够解气,于是微皱着眉头,抬脚还踹了一下史书的封皮。
自始至终,江芙蓉都没有说一句话,却暗暗在心里狠狠地记下了兰芳泽这一笔。
出来混,迟早会让他还的。
江芙蓉闭着眼睛,迷迷糊糊的听见兰芳泽似乎往他这边走了过来,于是便扭的背过身去,许是葡萄酒的后劲上来了,又或者是哭的累了,不知不觉竟然睡了过去。
而兰芳泽站在床榻不远处。右手背在身后,静静的盯着江芙蓉的背影看了一会儿,眸子里竟陡然生出些许惆怅的神色,尔后皱着眉头,长长的呼出一阵鼻息,不知又从哪处摸出一个朱红色的锦盒,取出一柱安神香,心不在焉地点上,随手扔进了香炉里,盯着那寥寥升起的烟雾,余光又瞥向地上的那一片狼藉,脸上的表情忽而一冷,转而又落在江芙蓉的身上。
他在床榻前又站了一会儿,随即走上前去,伸出两指放在江芙蓉的口鼻之间,确定江芙蓉已经完全睡熟,这才快步走到窗前,从怀中抽出一把短刀,三两下便轻而易举的撬开了从外头上了的锁。
说实话,至今没有人能困得住他兰芳泽,除非是他自己内心不想跑。
推开窗,兰芳泽垂眸看向掉落在草丛中的铜锁,眼神中流露出不屑与轻蔑,尔后他用脚尖勾起那把锁,将铜锁握于掌心,紧接着将窗户又从外面锁了起来。
兰芳泽漫不经心的掸了掸手上的灰尘,一边向前大步走着,一边还时不时的回过头来,望着殿中那侧躺着的人影。
不过很快,兰芳泽又收起视线,脚尖子轻轻点滴,一跃而上便从采思殿高高的宫墙翻了过去,不留一丝痕迹。
出了王城往东,兰芳泽轻车熟路的甩着手中的玉牌,晃晃悠悠的来到一处马厩,朝着正在喂草的马夫,微微扬了扬下巴,轻点了下头,尔后便牵着一批通体雪白,全身皮毛被擦的锃光瓦亮的马匹,朝着那马夫吹了一个响亮的口哨,紧接着迅速飞身上马,融入这刚刚黯淡下来的夜幕之中。
穿过一片忽明忽暗的街边小铺,再从那最暗处窜出来的兰芳泽,已然戴上了一副能够遮住大半张脸的面具。
是再普通不过的样式,在兰芳泽的脸上却能够熠熠生辉。
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兰芳泽勒住缰绳,在一处楼宇前停下。
“莳花馆。”
南燕都城州时下最为繁华的一处花楼,来往宾客者络绎不绝,而每月初二夜幕降临之时,又是莳花馆向宾客抛绣球选花魁的时节,几乎整座南燕京都有钱的公子哥,都会前来瞧上一眼这花魁诞生之时的盛况,其中也不乏乔装打扮的达官显贵前来凑这个热闹。
而今夜,也是兰芳泽行动的又一绝佳好时机。
这不仅仅是莳花馆一月一度的盛会,也是整个南燕京都男人们的盛会。
二月初始的初二这一天,也正是民间的龙抬头,王城平日里这一天都会有兰溪舟起头,在乾旸殿设宴,本来各宫都已经准备好贺礼,但因为兰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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