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列第七大道,坐落于七号的三层小楼今天来了一个稀客。
梦呓看着手中的茶杯,沉思良久,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桌对面的哥哥——银菊。
“你明明知道血清会去找沙恩甚至他会给沙恩提供便利,你也知道林沐对沙恩有爱慕的心思,可你却还是装楞……为什么呢?你又在什么算盘?”梦呓问。
银菊摘下眼镜,擦了擦,摇头。
“林沐的事情……我管不了,但是血清的事情,那到底还是在剧本里面,他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呢,他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小孩子了,他现在清楚他该做什么,他是不会把沙恩和江宁放走的,到头来他还是的配合我的剧本,血清知道如果放走他们会有怎么样的毁灭性后果,歼灭全组织就在当下,或者说……完全杀死那个幽灵般的金艮成败在此一举。”
“全组织他们用的那个魔法系统……老哥,你恐怕很清楚吧。”梦呓又说,“那可是你的‘杰作’。”
银菊闭上了眼睛,按了按太阳穴。
“金艮曾经用克隆体混进了左格学院,大概是那个时候看到的底层图书馆,我原本以为那种东西几乎没有人能看懂,我万万没有想到金艮就是几乎以外的那个人,他在魔法领域的造诣甚至远超于我。”
梦呓摸了摸下巴,叹气。
“你当年做出来的那个东西,根本不是人能杀掉的东西。可偏偏金艮似乎离那个东西越来越近了……”
银菊摆了摆手,笑了。
“往来风尘终是梦。”
梦呓皱了皱眉毛。
“旧事已成古林塔。”
这是银菊说的是他当年写的一首诗,写于莫克格列帝国和布克的战争中兵败的时候,而梦呓说的则是银菊在领导莫克格列改组为共和国成立时写的一首诗。
银菊看了看靠在沙发上的刀,挠了挠头。
“时间差不多了,沙恩很快会把金艮引出来的。不过现在,我得去处理一下其他事情”
午夜时分,天空依旧下着绵绵细雨,沙恩背着黑色的大型编辑背包站在即将开业的赌场门口,叼着一支“HOOD”香烟。身着一件老式的军用防弹纤风衣。
他看着门口的保镖缓缓地喷出一团烟,随后一枚电磁手雷掉在地上被他一脚踢向保镖,高压电瞬间将两个彪形大汉放倒在地,他扭了扭脖子,走进门去,正在准备挂开始营业牌子的服务生被吓得跪在地上,沙恩瞟了他一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怀里抽出消音手枪击穿服务生心脏。
站在走廊和柜台处的保镖和服务生根本来不及反应,沙恩早已扔出第二枚电磁手雷——众人抽搐着倒在地上,但是还不等沙恩享受这个短暂的胜利,后面闻声赶来的保镖早已抄起微型冲锋枪一阵乱射,不过沙恩到底是特种战士出身,他早已向墙后躲避,沙恩趁着对方几秒钟短暂的射击停滞时间,将一枚红色的手雷扔出去——这种手雷被涂成红色不为别的,是为了警告使用者这个手雷的危险性,这是军用的热流弹。这种手雷在爆炸的瞬间能产生数百度高温的金属热流和极具危险的毒气,能在一瞬间使对方完全丧失战斗力。
沙恩依旧不放心,在热流弹爆炸后又从风衣内兜里摸出一枚黄白相间的手雷扔出去,随即吐掉烟头,然后从背后的包里扯出防毒面具——他这次扔出去的是早已被宇宙联盟明令禁止的神经毒气。
片刻后,沙恩一手提着手枪一手握着微型冲锋枪一个箭步跨出来他,他已经疯了,像个疯子一样的屠杀着这里的保镖,冲锋枪的子弹打完他就从背后的背包抽出光束步枪,击伤对方后马上又使用手枪补刀,但是不要误会,这里保镖都不是一般人,他们均是训练有素的退役军人,只不过他们碰上了沙恩,碰上了这个
曾经在战场上杀人如麻的特种战士。
其实沙恩拥有四分之一的血族血统,正是这一部分的血统让他的反应神经远强于大多数人,他能更快地瞄准,更快地拔枪射击,同时托这一部分血族血统的福他也拥有一部分血族的恢复了——能在短时间恢复小型皮外伤,但是人族的血统到底还是限制了他。
沙恩一脚踹开通往地下室的铁门,又一枚毒气弹被他扔下去。
林沐缓缓地摘下手环,看了一眼餐桌对面刚刚开始吃夜宵的银菊。
“这又是你的计划吗,老爸。”林沐皱起眉头说。
银菊夹菜的手顿了顿,然后他点了点头。
“是。”
“那……学校的学生被杀也是你计划的?你早就知道那个家伙的行踪了吧,还有江宁的身份——你是故意让沙恩掺和进来的对吧,就为了把全组织钓出来,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按照你的剧本,沙恩自己去袭击了全组织的会所,线人说金艮已经前往那边了,金艮杀沙恩易如反掌,当然,金艮一出来你的目的也达到了——可是,这样值么?那么多人的性命……妈妈以前说你有时候冷酷无情,到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林沐的声音有些颤抖。
银菊缓缓地吃了一夹菜,看着林沐。
“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把你放在基层,不让你去上面,战争期间我也把你弄到大后方,就是不想让你接触这些东西,我的孩子……有些事情,有舍才有得,牺牲是在所难免的事情,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你可以不接受这个理念,我也不会再去强求你接受,但是你要明白,没有东西能尽善尽美,鱼和熊掌终究不可兼得。当初你妈妈希望你能平平淡淡地活着,而不是和我学帝王术和这些权术……”银菊说,“我大概半个小时后会出发去那边,那个时候金艮差不多也该到了,届时沙恩在不在那是死是活我都不会管了——但是他的罪行够他坐一辈子牢,就算我不管他,总有人会去。”
林沐愣了一下,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银菊拍了拍额头,叹了一口气,将林沐的水杯摆好,然后再拿起自己的筷子吃饭。
银菊还是没有想明白一个问题,他搞不懂女儿为什么对沙恩如此在意沙恩,银菊小口小口地吃着米饭,然后扭头看了一眼角落里放着的那个老旧的相框,皱了皱眉头。
“一见钟情啊……”他轻轻说。
当银菊想再夹一筷子菜时放在手边的通讯手环亮了起来。
“什么事。”
几秒钟后银菊的脸色暗下来,他再一次放下筷子,站起来。
“你们必须给我找到江宁!我马上就到。”
沙恩一脚踹开地下试验室的厚重的大门,里面全是手无缚鸡之力且毫无威胁的科研人员,可沙恩早就杀红了眼,他抬枪就把面前这个男人脑袋轰掉,他正准备射杀另一个研究员,却又迅速将枪指向后方。
“你知道吗,一个人发起狠来,就是控制不住自己,你杀光了所有你想杀的人,你也不能改变既有的现实。”一个沙哑的声音说。
说话的人穿着素色麻布兜帽长袍,同时他还用他那只老旧的机械手拽着江宁的头发。
“跑……跑……”江宁不断重复地说着。
沙恩哪里肯听——他直接扣下了扳机。
可是一个黑影闪过,他的子弹还未出膛就被连同枪管一并切断,不过沙恩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他立刻扔了半截断抢从身后的背包里抽枪,又是一个黑影闪过,伴随着呼啸的风声,沙恩的右手失去了知觉,随后鲜血喷涌而出,剧烈的疼痛感涌进沙恩的大脑。
他的右手莫名其妙地就被切掉了,同时还被某个东西重击了太阳穴,可是即便如此沙恩依旧死死地盯着那个男人,他隐约看见有鬼魅般的东西缩回了男人的袍子里,但是几秒钟后沙恩还是倒在血泊中晕死过去。
“不——求你了……放过他……放过他好嘛……”江宁哀求道。
男人放开江宁,缓缓地摘下兜帽,露出那个令人毛骨悚然的面孔——松弛而苍白的皮肤无力地挂在脸上,金属的半罩式呼吸面具罩在他的脸上,稀疏的金发像枯萎的稻草一样紧紧贴在他的头皮上,极宽的颧骨和他那双细长眼睛让人不寒而栗。
他看了一眼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沙恩,发出毛骨悚然地笑声。
“你想救他么——行啊,去解决一下上面跟来的麻烦。”男人从袖口里摸出两支针剂递给江宁,然后拍了拍江宁的脸。
江宁没有犹豫,接过针剂。
一支插进了自己的手臂,一支插进了沙恩的肩膀。
“如果你能活着回来,你就自由了,你们……都自由了。”男人一边说一边走向那边躲在墙角的数名科研员。
惨叫声响彻整个实验室,血液染红了整个地板。
血清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后面的街道。
“行了,不用再开光学迷彩了。”他缓缓地从腰后抽出直刀。
离血清几米远的地方一个穿着战术紧身衣女孩解除了光学迷彩,她的手里点亮了一把等离子弧刀。
血清看着女孩暗红色的头发皱起了眉头,摇了摇头。
“我不想杀你。”血清说。
女孩无视了这句警告,她嘴唇微动,时间渐渐地被放慢,挥刀直逼血清。
血清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瞬间左手幻化出一把黑色的长弧刀,他只是微微的上挑了一下刀尖,次元裂缝凭空产生,女孩一头扑进裂缝里,随后在血清身后冲出来,血清反手一刀柄砸向女孩的后脑勺。
女孩到是反应快,居然还能迅速刹车转身再次挥刀,由守转攻一气呵成,当然血清也不是一般人,他立刻换成了右手的直刀架住女孩的刀刃,然后顺势往女孩的方向一推,一刀猛击在女孩的等离子刀的刀镡上,这一击的力量几乎让女孩脱手,血清不等女孩再做反应,立刻一记凶狠的刺拳正中女孩面门,打的女孩鼻血横飞。
这一拳让女孩一瞬间昏死过去,在她要摔倒在地时,血清又一把将她搂住,放到一边,靠在墙上。
血清看着这个女孩,似乎在哪见过,又摇了摇头,看了一眼手表,又向夜总会的方向望了望。
“该死。”他怒骂。
林沐被江宁的战斗力震撼了,原本一个弱不禁风的法医居然能单手将一名特工扔出去,然后还能直接无吟唱释放术式。林沐深吸了一口气,将心跳平静下来,低头了看一眼手里的双刀,咬了咬牙——虽然林沐和江宁没有什么交际,但是林沐真的不想杀江宁,可是事到如今又有什么办法呢?眼前这江宁已经变成了杀人魔,她一个接一个的杀死前来增援的布尔皮特工。
江宁也发现了远处的林沐,她的面部表情似乎有些变化,但她还是像猛虎扑食一样握着匕首冲向林沐,林沐正要抬刀格挡,江宁居然在一瞬间完成了火焰术式的生成,即便林沐立刻进行了规避,可冲天的火龙卷还是引燃了林沐的外套,逼得林沐不得不分心去处理衣角的火焰。
这让江宁有了可乘之机,林沐虽然有所格挡,但终究发力不足,江宁的匕首直接刺进了林沐的肩膀,随后江宁一掌打在林沐的小腹上,林沐当即喷出一口黑血,可她还是强忍疼痛一肘砸在江宁脸上,然后反手一刀刺进江宁的肩胛骨。林沐万万没有想到,江宁没有拉开距离反而还将自己抱住,这时她明显感受到了元素的波动——江宁像抱着自己同归于尽!
突然江宁的脑袋被一把直刀贯穿!
银菊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江宁和林沐身边!
即便是被贯穿了大脑,江宁也还没有死去,她斜着眼睛瞪着银菊,嘴唇微动。银菊并没有在意江宁说了什么,而是将刀向上猛地一拉,江宁的头颅被瞬间切开。
随后银菊将江宁一把从林沐身上抓开,又补上一刀把江宁的脑袋砍下来。
林沐跪了下来,她这辈子可能都忘不了刚才江宁的那个表情,还有那句话。
“我恨你们。”
银菊带来的特工们蜂拥而入,医护人员冲上来想要给林沐处理伤口,却被她推开,她又缓缓地站起来,摇摇晃晃地跟着特工们走向通往楼下的楼梯。
银菊眯着眼睛看着女儿走下楼梯,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刚刚站到自己身后的狄。
“我失算了,金艮那家伙到底还是没有亲自来处理这个事情。”银菊无奈地笑了笑,“另外沙恩要是没死的话,你处理一下这个他的这个事情。”
银菊推了推眼镜,望着外面。
狄皱起眉头,一脸不解地看向银菊所望的方向。
血清紧紧地握着直刀,怒目圆睁。
“你知道不知道,无用的人就不应该活在世界上。”兜帽男抓着女孩的头把她拎起来。
女孩虚弱地看着兜帽男,“师傅……对不起。”
兜帽男拍了拍女孩的脸颊,“不过我也没有指望你能杀掉血清,你的任务已经完成了——江宁那个家伙还以为向血清求救就能把我干掉,真是可笑,她所期待的血清到最后也没有及时赶到来救她和她的未婚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