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高盖主,都将招致大祸。”
崔豫霄倒有些诧异。
“父亲...”
昭王摆了摆手,示意他听下去。
“以前我不同意,是因为我总抱着残念,想着平平淡淡了此残生。如今看来,有些事情在当初就早已写好了结局。既已身在其中,便再难置身事外。”
说罢便从手边抽出刚才隐去的那封信来。递了过来。
“你打开看吧。”
崔豫霁接过信封,但见那外封的熟黄纸上绊绳封针一应俱全,又有珠光火漆封口,皆是官家用物,不由得心头生疑。细看之下,外面只有“亲启”二字,再无其他信息。打开信来,上面只有八个小字。
“朝祸玉陨,夕损霁光。”
来去翻看了几次,没有署名,也没有往来信息,崔豫霁看的一头雾水,但也隐约觉得有些蹊跷。
“父亲。这说的是玉蕤和我么?”
昭王没有说话,长舒一口气,似是默认了。
“是谁!难不成还有仇家?这天子脚下,昭王府竟也能随便欺负恐吓了?简直放肆!”
“你小声些!咳咳...”
昭王指责道。“你也要是要做家主的人了,怎得还这样冒失。为人处世要低调,切不可被他人听见看见。记住了。”
崔豫霁摊摊手,将那信笺左右看了看,又问。
“方才那个女子我看也有些面善,是哪家府上的?写这样的信,到底意欲何为?”
昭王夫人轻叹一口,说到。
“她是承坤殿的人。”
“这...”
崔豫霁尚在惊讶,便看见父亲崔傅叹了口气,似乎不愿多说,但又不得不说。
“前些日子,她差人来,说是知晓内情,恐圣听左右,特来寻我。其言辞恳切,令人动容。我左思右想还是担心被人识破,便拒门不见。今日又送来书信。哎,都是孽缘啊。”
“内情?难道是说玉蕤之事有何内情?”
“不是。且不管是何内情,但事已至此,圣人必有其他打算。我们万不可趟这趟浑水。她来寻我,其实也不过是想要自救罢了。往后,承坤殿的人若再来,你也需小心才是。切莫着了她的道。许多事情,并不是你以为的那样简单。”
“自救?”
崔豫霁疑惑。
“她是主宫独宠,集天下女子之幸于一身,何须自救?虽然也曾听闻天家不和,但总归没有人与她抗衡。即使坊间多有传言....”
崔傅猛地一惊,伸手制止了他。崔豫霁吞了口唾沫止住话吧,改口道。
“圣人既容她这么多年,如今会因何事责罚?”
昭王崔傅长叹一声,颤巍巍起身,理了理身上穿的已起了褶皱的灰色粗布袍襟,踱步在窗角上,抬头寻去,只见愁云密布,不见半点皎洁月色,远处檐上的兽脊仍孤零零站着。再看院中枯木独映,葡萄架下却无旧时人影。心中又是哀叹,伸手扶住了漆红的户枢,眼神渐渐空洞,似看见了多年前的血腥与残暴。
“生在皇家又能如何?左右也是被人利用罢了。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