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起拐杖,起身往外走去。
在院子里找到老婆穿梭忙碌的身影,一只手拄着拐杖,一只手捂着胸口的湿润,一步一瘸的向她走去。
“老婆子,去给燕儿补下妆。”
张爸等靠近了才小声的跟她交代着。
“迎亲的人估计快到了,我先去屋里换衣服,你给女儿补完妆也去把衣服换了。”
没等老婆回应,张爸就朝着自己的卧室走去。
张妈早就习惯了他这样雷厉风行的作风,毕竟老公是退役军人,这么多年了,一点儿都没变。
张爸进了卧室,扔掉拐杖就朝着床头扑了过去,一口咬向自己的胳膊,眉头紧皱,沉闷嘶哑的哭声渐渐转变成呜咽,泪水早已泛滥。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张爸虽然文化水平不高,但是好歹还是当过兵的,所以重男轻女的思想没有村里其他人那么严重。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能同意他们俩交往的原因,但他没想到的是,女儿还是走上了这条路,准备拿自己一生的幸福去成全自己的哥哥。
终于还是把内心的憋闷发泄了出来,张爸翻身坐起,胡乱的擦了擦浸血的胳膊,露出两排深深的牙印。
目光在地上搜寻,找到门口不远处的拐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腿,膝盖以下的裤管儿空荡荡的。
颤巍巍的起身,单脚向前跳了过去,还好离床并不远,一手撑着地,一手捡起拐杖。
普通人只需要蹲下或者弯腰就能做到的事情,他却要用尽浑身力气。
拄着拐杖歇了一会儿,张爸走过去打开衣柜。
只见衣柜的右边挂满了衣服,左边却只有一套略显陈旧的军装。
这套军装除了他自己,谁都不让碰。
自己洗,自己晾,自己熨,每年夏天还会拿出去晒一晒,生怕被虫蛀了。
张爸伸手去取,刚伸出去又立马收了回来。
转身拿起写字台上的热水壶,倒了一些水在洗脸架上的盆子里,很仔细的把手洗了几遍。
把水换掉后洗了一把脸,张爸才再次走到衣柜前。
就像是听到了起床号一样,他利索的换上了军装,整个人的气质在穿上军装的那一刻就完全变了!
满意的看了一眼镜子里的自己,张爸小心翼翼的脱下军装,换上早就准备好的西服,拄着拐杖出去了。
张妈给女儿补完妆,在她旁边坐了下来,小声的跟她说着话。
张妍眉低着头,听着母亲絮絮叨叨的交代着一些老一辈儿传下来的话,不时地点点头。
院子里热闹依旧,张妍眉的哥哥在大门口迎接客人,准嫂子在一旁帮忙。
一辆拖拉机停在了不远处的马路边,从上面下来几个人。
其中一个跟司机说了几句话,司机抬手指了指张家小院儿,就准备开车走人。
那个人却一手拉着司机,一手从包里拿出一张五块钱的纸币,一个劲儿的往司机手里塞。
司机无奈的收下了,开着拖拉机渐行渐远。
一行人来到张家小院儿,看着大门上贴着的喜字,目的地大概就是这里了。
“小伙子,这里的主家是不是叫张振邦?”
领头的嗓门儿很大,声音传进了院子里,张爸听着感觉这声音很熟悉,转头看了过去。
“排长?!”张爸看到来人,愣了一下,激动得飞奔过去,拐杖敲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咚咚声。
“阿邦!(班长!)”
来人也是激动的冲进院子里,挨个儿跟张爸来了一个拥抱。
“排长,你们怎么来了?”
张爸满脸的笑容,阴霾尽去。
“上次你结婚没能过来,大伙儿正好有任务。”
排长一脸惋惜的表情。
“这次收到信,知道你女儿要结婚,我又联系了他们。”
顿了一下,他扭头看了眼在场的几人才重新开口。
“只是老罗和强子没能联系上,火鸡有任务来不了,就我们几个过来了。”
“走!进屋里说。”
张爸跟战友们正要往屋里去,就听见不远处传来一阵敲锣打鼓的声音。
迎亲的人,来了。
院子里的人都听到了动静,有些人无动于衷,干着自己的事儿。
还有一部分人一窝蜂的往院儿门口挤,想看看迎亲的场面。
早在之前两家就商量好了,婚礼就简单的走个形式,所以迎亲队伍就那么十来个人,里面有几个还是请的奏乐先生。
走在最前面的是新郎徐易,一身笔挺的西装。
“爸,我来接妍眉了!”
张爸看着走到近前的徐易,眉头一皱,不知想到了什么,立马又换上了一副笑脸。
徐易一脸的喜庆,笑得嘴都合不拢。
“爸,妍眉呢?”
“在屋里,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