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太阳快落山了……”
小猛吓了一跳,“你开始疼了?”
刀子愣愣摇头,神情有些恍惚。小猛忙帮他脱去外衣,他却只顾四面打量,这是一间宽敞而舒适的卧室,一个墨绿色的衣柜占据了整整一面墙,靠窗有个雕花的木架,架上是一盆绿油抽花的兰草。床铺宽大而松软,摆在屋子的中央,两边各有一个同色的矮柜,床边是个半圆形的靠背沙发。
他当然说不清这些陈设的名称,也讲不出这些小摆设的叫法,只是很好奇地看了一遍才说:“我睡这儿,你呢?”
“就在你对面的卧室。”
其实小猛是把刀子领进了主卧室,他打算睡客房,谁知刀子将外衣一披,“我可以去看看你睡的地方吗?”
“当然!”小猛依旧拉起刀子。
小卧室虽然没有主卧间宽大,但是更显温馨。粉红的家具、粉红的窗帘,靠墙的床柜上是一盏小巧的台灯,旁边有个可爱的天使塑像。床对面的墙上是一个隐含了的衣柜,用一幅海面余晖的挂毯装饰着。床边也有一个座椅,只是没有靠背,却是个软皮的立凳。
刀子看着看着就笑了,“我睡这里才对!”
好有眼色!小猛暗里赞叹。
“你喜欢就好!”他拉开一面墙上的把手,“这里是卫生间,哦,就是用来方便的地方。”
刀子探进头去一看,“这么干净!那么这个大方盆是做什么的?”
“是浴缸,用来洗澡的。这是开关,往上抬就放水,往下压水就关了。还有,这是冲便槽的开关,方便好了,一按就出水,冲洗干净它会自己停的。”
“你们的机关也做得不错!那么这个小桶,还有这个、这个,又是做什么的?”
小猛一一教给他,心里对他充满了无限疼护。刀子笑道:“你们也太会想了,住的地方都这么精妙地计算,难怪师父说外面的人很会生活,不过也说……”刀子迟疑着低下头去。
小猛宽和笑道:“是的,也很无聊!”
“不不不,师父不是这么说的,他的意思是有那么多心思花在享乐上,用一半就能悟领神通了。”
小猛不置可否,拉他坐回床边才笑道:“你师父说的没错,凡人都想脱尘、都望超越,凡心却总在受着花红柳绿的诱惑,向往着神通却迈不出心锁的牢笼,困住人的往往是人自己的脚步。”
刀子一脸赞慕,“你真会说话,总能说得人心悦诚服。难怪那天你让我放心,说我师父一定会信你。”
“不是我会说,是你给我的启示让我深受感触。”小猛说着就望了望窗外,他害怕日落的时刻,这已经成了他的恶梦,尽管这梦才做了一次,但是一想到恶梦的情景和它那每天必然降临的身影,他的心就会不自主地哆嗦。
可是恶梦还是来了!
它带着狰狞的面孔和吓人的狂吼,无情而凶残地肆掠。它象撕破天被的惊电,挥舞起沾满血肉的鬼爪;又象卷起lang涛的旋风,抛砸着痛叫哭喊的生灵;更象炸裂世界的暴雷,轰鸣着直入人心最底的那道防线……
痛,是心被撕碎一样的彻底;苦,是生被灭绝一样的无助;忍,是意志早被摧垮的深渊;耐,是死亡也被拒绝的无奈。
彻底的痛,无助的苦,翻滚在魔鬼搓揉的掌中,极限的忍耐就只能喘息于无能续接的气流……
这是恶梦吗?恶梦哪有它恐怖!
这是痛苦吗?痛苦怎能达到如此深度!
这是什么?只是一个魔咒。
魔是嗜血的,它的咒语才会失灵于那条红色的警带,魔影也才会暂停它狂乱的抓舞。
看着唇角带血、遍体汗透的刀子,小猛怎么愿意相信,人可以忍受如此痛苦?他又怎能去接受,这种痛苦每天都要暴发照旧?如果可以分担,他宁愿全部承受;因为不能分担,他才会如此无助。他却忘了,这其实也是一种痛苦。
不过,就象黑暗和光明总是并存那样,痛苦和欢乐也是双生的。小猛得到了他的爱情,当那次激动人心的聚会散场后,他的心仿若受了一场甘露的洗礼,又象得到一片骄美的艳阳。
原来爱情也是一个魔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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