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且一声高过一声,此起彼伏喧闹不止。
芈灼立刻立起耳朵,神情好奇起来。
“赵公子,走,随我去看个仔细。”
说罢便拉起赵一凡向外堂跑去。
穿过堂楼她们来到最外面的宫门外,只见外面有二三十个男子被双手反捆着跪于门外。而押解他们的兵卒则立于两侧大声呵斥着他们,让这些人起身快走,而负责带领这些兵卒的兵长则正骑在马上,面无表情,一言不发。
听到如此嘈杂,华阳君和其管家等一并众人也从府中出来一看究竟。
见华阳君出来,那个骑在马上的兵长立即翻身下马,向华阳君跪拜行礼。
“莫鸠,这是怎么回事?为何这众人要跪于我的府门之外?”华阳君看着跪在眼前的兵长问道。
“启禀君侯,我现在要将这些罪卒押至城外砍头,他们乃是之前负责护送公主前往楚国和亲的卫兵,因为未能将公主送至楚国,而后返回秦国时又历时两月有余,超出了返秦的期限,而被判处死刑的,奈何行至华阳宫外这些罪卒竟长跪在此不起。”兵长回复到。
“君侯大人,冤枉啊!我们不甘心啊!我等有冤屈啊!”
跪在地上的这些人你一句,我一句地向华阳君喊到。
赵一凡见此心想:原来这些人是要被拉出城处以极刑的罪卒,华阳君又认识这名带兵的兵长,竟能直呼出其姓名。而这些人跪于华阳君喊冤,这名叫莫鸠的兵长似乎又没有严厉阻止这些罪卒的行为,只是手下兵卒对这些人呵斥一番,而他则默不作声的任由这些人为之,其中一定另有事情。
“你们这些罪卒,任务没有完成又延误了归期,按我大秦例律该斩,你们好大的胆子,你们这些该杀的罪卒,岂敢还在华阳宫外撒泼。”华阳君的管家冲着这些跪在地上的人说道。
这个管家名叫伍丁,跟随华阳君多年,平日里对待府中主子们满面堆笑,态度极其恭顺。而对府中其他仆役们却非常蛮横,府中仆役只要稍有过错,轻则会被武丁辱骂训斥,重则少不了遭受五丁对其的一顿毒打,府中仆役对这个管家都很惧怕,都唯恐避之不及而遭受不必要的麻烦。
伍丁见华阳君没有说话,便越发跋扈起来。
“你们这些带兵的士卒也是好大的胆子,罪卒扰乱华阳宫,尔等竟视而不见,不加以制止,是不是想与这些罪人同罪啊?还不赶快将他们带走!”伍丁指着这些人向押解他们的兵卒大声责问。
见伍丁如此说,负责押解的这些兵卒显得有些害怕,挥动着手中的剑柄不由分说地向这些罪卒砸去,好让他们尽快起身,用力的将这些人拉起离开华阳宫。
刚刚跪拜华阳君那个叫莫鸠的兵长见此也是满面愁容的起身,他看着华阳君却还是一言不发。
“尔等是否还另有苦衷,但讲无妨。”华阳君也注意到莫鸠不情愿的眼神,便又对跪着的这群人问道。
莫鸠听华阳君这么说,便对这些罪卒一字一顿的说道:
“你们这些罪卒切不要信口乱讲,更不可众人嘈杂乱哄,一个人来说,好让君侯听得仔细,以免乱了君侯的清净,尔等速速说完,我好趁着吉时送尔等上路。”
这些罪卒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好久,最后站出来一位年纪稍长,而且只有一只眼睛的老兵,瞎眼老兵战战兢兢地起身站了出来。
老兵颤巍巍的说:“君侯大人,我等实在是冤枉啊!我和这些弟兄三个月前护送公主离开秦国去楚国公子和亲。谁知我们刚进入楚国行至半路之际,我大秦和楚国又起战事,两国关系交恶。我等当下便被楚军包围,我们向他们解释此行的来意,奈何楚军根本就不愿相信我们,任凭我们如何解释,他们只想将我等的人头砍下以做军功。当时我们在楚国的境内,楚军又十数倍于我们,并不断对我们发起进攻,我们只得拼死保护着公主突围。我们同去的弟兄只有五百余人,面对楚军的层层围阻,我的这些弟兄是舍身忘死,拼着命才保着公主不失。最后,终于突出了楚军的包围,历经千辛万险绕路到韩国才回到了我大秦,只是可怜我那同去的五百余位弟兄,最后就剩下我们二十余人回来,我的那些弟兄啊,都死在了楚地,连尸体都来不及掩埋…”
说到这里,那位瞎眼的老兵,再也说不下去了,此时他再也控制不住心中的悲伤,失声痛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