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老太这才嘟嘟嚷嚷地闭上嘴巴,还不忘凶狠地收起水巍石手里的扁担,“带你婆娘进去擦药,真的狠心往死里打,你不可怜两个孩子的!”
水巍石装模作样地又骂了两句,这才叫两个儿子扶着田桂凤回屋。
“二叔。”
水怀珠站在阳台上,将他的意图看得一清二楚,似笑非笑的说了一句:“你还真为我着想,为了帮我出气,差点把老婆也打死了。”
“那是必须的!”
水巍石余光看到院子外面有好事的人在偷看,故意挺起胸膛,装出公正不阿的样子,“怀珠,别说是你婶子乱嚼舌根,如果让我听到外面还有谁乱说话的,你二叔我拼了这条命都不会让外人欺负你的!”
没错,水巍石的确是很想看到水怀珠嫁出去,然后他两个儿子能顺理成章的继承大哥家的所有东西。
但是他毕竟是在春华服装厂里干活的,知道水怀珠现在有多会挣钱!
明面上可不能惹怒她。
所以水巍石故意抓田桂凤出来,揍她一顿,表明立场,自己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说亲的那件事。
“二叔,你这么疼我,我也挺感动的。”
水怀珠皮笑肉不笑的,“既然是二婶做错的事,你帮她给些补偿我,是不是也应该的?”
“你想要什么补偿?”
要讨好这赔钱货,水巍石自然不愿意,可为了长远考虑,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点头了,“只要二叔能给的,一定满足你。”
“我也不要别的。”
水怀珠嗓音清脆,“二叔你这个月的奖金就送给我吧,我要去城里的大饭店好好吃上一顿,才能咽下这口气。”
水巍石没想到她会提出这种要求,瞬间呆愣在原地,震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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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怀珠走进房间,看到叶美英坐在床上抹眼泪,生闷气。
“妈,”她走过去,“你别难受。”
“怎么能不难受?”
叶美英压抑着哭腔:“眼睁睁地看着你被欺负,连人也赶不出去,妈心里可难受了。”
水巍石当众拉着老婆出来打了一顿,表演了一场大戏,要是她再执意把人赶出去,外面的话又有多难听?
再加上一个胡搅蛮缠的老太太……叶美英不怕别人说她,也不怕被人指着脊梁骨骂是白眼狼,可她总要为了丈夫和闺女着想的啊。
在这种小地方,这个镇上,有时候毁掉一个家庭的就是外面一句两句……然后变得越来越离谱的闲言风语。
“妈,我给自己出气了。”
水巍石最看重的不是那一元几毛吗?
拿走他这个月的奖金,该够他捶胸顿足、咬牙切齿好一段时间了。
水怀珠坐下来,揽住叶美英的肩膀,若无其事地耸了耸肩:“而且,能不能赶他们出去,我根本一点儿也不在乎。”
“妈在乎!”
叶美英扯了张纸巾抹眼泪,“隔一段时间闹一场,还敢造谣说你掉过孩子的,再和他们继续住下去,我迟早被气死的。”
“我也没说要继续和他们一起住。”
“嗯?”
叶美英停止哭泣,转头看着闺女:“你有办法让他们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