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顾元白恶劣极了,看出了程将军脸上的着急,却假装没看见。玉佩中的密信被一旁的太监检查过无害之后,才放到了顾元白的手里。
只是顾元白打开一看时,上方却没有一个字。
程将军皱眉沉声道:“这怎么可能!”
顾元白正面反面检查了一遍,又确定了没有刮痕和夹层,他沉吟一会,突然道:“拿水来。”
宫侍端了水来,顾元白将密信浸泡在水中,水中的信件逐渐显出了字迹。
程将军失声:“——这?!”
明矾水写字,干了之后就没有字迹。顾元白记得不错的话,宋朝那会就开始使用明矾了,大恒朝的年岁正好接上,明矾不稀奇,稀奇的是和齐王通信的人既然懂得这样的办法。
是个聪明人,但聪明人不会看不清时事,齐王蠢笨如猪,他为何要去帮齐王?
大家都是成年人,官场上讲究的是既得利益,顾元白拿着信从水中抽出手,淡定地接过巾帕将手上的水珠擦去,问田福生道:“齐王幺子的母亲是谁?”
田福生想了一番,道:“似乎是御史中丞的女儿。”
大恒朝的御史台便是中央监察机构,自上而下的监察中央和地方官员是否有做出不符合国家法律、以及是否遵守职责的事情来,同时也监察着大理寺和刑部①。
御史中丞就是御史台的老二,上头就是御史大夫,如今的御史大夫已经快要到了致仕的年纪,顾元白正在考察谁是下一任的接任者。
按理来说,中丞该上位了。
顾元白拿着绢布,将密信展平,上方的字迹细小,全都是在劝齐王切莫冲动的话。
“瞧瞧,”顾元白道,“齐王怎么也听不进去劝。”
密信下方还有一行小字,让齐王阅完即毁此书,但齐王应当是不相信还有别人知道让这“无字书”显字的办法,所以直接得意洋洋、大大方方的展示了起来。
皇家大多人的资质,其实都如齐王一般资质平庸,还各个都沉溺在了繁华富贵之中。
但还有一些人很听话、很懂事,在见识到顾元白出兵围了齐王府后,他们乖顺得像头拔了皮毛的羊。
但即便是如此的乖顺,顾元白也决定以后要实行降爵承袭的制度。
所封可以世袭的爵位,隔一代就降一爵,这样一来,如果后代没有出息,那么一个家族很快就会销声匿迹。
桌上的密信逐渐干了,字迹重新消失,程将军道:“圣上,现在该当如何?”
顾元白笑笑:“剩下的事,程将军就不用担忧了,朕自有打算。接下来朕还有一事拜托于你,同枢密院一起,在禁军之中给朕挑出两千名精兵。”
程将军面色一肃,“是!”
政事商讨完了之后,田福生伺候着圣上更衣梳洗,自从上次擅自将褚卫绑到圣上龙床被罚之后,他就不敢过多揣测圣意。即使不明白为何圣上要就此停手,也不敢多问。老老实实伺候好了圣上,这比什么都要重要。
顾元白闭目,微微点点头。
在圣上身边伺候的人,早就练就了瞧人眼色的能力,小徒弟看见圣上容颜舒展,似乎心情不错的样子,便讨巧的说了一些趣话。
说着说着,就说到了新科状元郎的身上。
顾元白唇角一扬,心想这些人就不用想了,褚卫可是薛远未来的兄弟。
过了一会儿,圣上有了倦意,田福生带着人灭了烛光,悄然褪下。
*
这一身的侍卫服崭新笔直,干干净净。既没有被拖行的裂口和灰尘,也没有马粪脏污。然而一到皇宫,侍卫长就对他说:“圣上让你去照顾那匹汗血宝马。”
汗血宝马被拖进了马厩里,可是它太烈,喂食和洗马的宫侍根本不敢靠近它,今早报上来的时候,顾元白直接就吩咐到了将马驯服的薛远身上。
薛远:“……”
真是用完就扔。
薛远懒散地转过身跟着宫侍往马厩走去,走了几步突然脚步一停,侧身问道:“那马叫什么?”
侍卫长一愣,“圣上还没有为它命名。”
薛远唇角一挑,嗤笑地转过头,“那我就给它起一个小名了,贱名好养活,就叫做小没良心的得了。”
侍卫长没听清这句话,他将此时记了下来,待到圣上下了朝用完了早膳之后,他才提起这件事:“圣上,您还未给那匹汗血宝马起名。”
顾元白想了想,庸俗地道:“叫它红云吧。”
“好名字,”田福生吹着彩虹屁道,“雅中带俗,俗中带雅,大雅大俗之间又将汗血宝马的毛色和速度都给言简意赅地点了出来,圣上英明。”
顾元白揉揉眉心,“闭嘴。”
可是等用完早膳之后,顾元白还没起身,就听着有人前来通报,说是齐王开始绝食了。
顾元白眉头一皱:“何时开始绝食的?”
通报的人尴尬低头:“回禀圣上,是今早齐王没用膳,一直在狱中喊着要绝食。”
胆子大了,觉得自己受过的罪多了,就够赎罪了,就够让顾元白发泄怒火的了?
顾元白悟了。
精神折磨,还是比不过肉.体上的折磨来的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