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穹之下,儒仙坐化,漫天飘扬着古老的气息,是一代仙人的殒落。
他强入从圣引发的异象,在整个江湖都是那么耀眼,可叹这江湖,自此,再无儒仙!
唐道渊凭一己之力令魔教损兵折将,折断了林摧残这枚王牌,又重创了宫凌悔,剩下三位尊使更是性命堪忧,如此一遭,这第一战,是他们输了,但祭司势在必得,他没有退兵,只是往后退了五十里扎营。
新年后,迎来了第一场雨,儒仙坐化,尸身荡然无存,只留下他院落中那一盘未解的棋局,萧天岳将这盘棋封好,葬在了他院中那棵树下。
盔甲上被淅沥的细雨打湿,萧天岳站在众人的最前面,他曾经问过为什么唐道渊会选择来岳阳关,他说,他会死在这里,所以想来看看是什么样的古城值得他付出生命的代价去守护,也许在这一天真正来临的时候,他才会懂,他守的不只是一座城,是整个江湖!
“老先生…”他沉重叹了口气,“你安息吧…”
将军眼中坚毅决绝更盛,又多了一个与魔教厮杀的理由。
“这是你的劫,你选择以这样的方式应劫,接下来,就到我了!”
儒仙死在岳阳关,而他,会死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万箭穿心,这是他的命,也是他的劫…
“爹…”他身后的萧裴煜神情复杂,萧天岳,确实是一直都明白一切。
镇西侯一把掀起战袍,单膝下跪,带着这些年的敬重感激,和殊死一搏的决心,昂首高喊:“恭送儒仙!”
“恭送儒仙!”
众将士齐刷刷的下跪,儒仙已经解决了最大的麻烦,剩下的,便是要靠他们自己了。
众人散去后,秦落衣一人留在原地。
仙人卜六爻,百卦今已成,儒仙的最后一卦,算的,应当是她自己。
他临行前告诫自己,否极泰来,何谓否极泰来?
如应龙劫,要扭转三招溃败之势为乾坤,那儒仙,是要她先败?
晏云轩,长亭,她已经败了两次,真的还有再败一次的余地吗?败,又是败到何种程度才算?
如果她理解错了儒仙的意思,放弃了镇西侯,放弃了岳阳关,日后又要如何面对萧裴煜?
可是转念一想,镇西侯被种下一只三尸虫,他是大内第一高手,对自己的身体一定十分清楚,又怎会没有察觉?
她望向墓碑,不禁感叹生死都是一念之间,若他不算最后一卦,也许还有很长的路可以走,他偏是要算那一卦,怕是他也明白,镇西侯的劫要到了。
镇西侯,只是一个称谓,一个爵位,萧家子孙者,谁都可以是镇西侯!
她似乎想通一点,儒仙用命换来的天机,也是她们唯一的胜算,这胜算不在当下,而在将来。
魔教没有退兵,危机还未解除,营帐中,镇西侯和一众将领激烈的商讨着,萧天岳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一直将萧裴煜带在身边,可惜这世上变数太多,他从前想保住他的玲珑心,从未让他参与什么权谋之事,如今让他忽然接触这一切,让他显的格格不入。
不过他很争气,虽如一个初入战场的毛头小子,什么也不懂,但很聪明,他爹在一旁商讨大事,他便在一旁安静的听着,他记得秦落衣说过什么,父亲体内有一只三尸虫尚且还如此,儒仙牺牲自我,他又有什么资格置身事外?
不管这场大战以什么样的结局收尾,他都会是镇西侯,他必须强大起来,光是武力还不够,他必须要有他父亲这样独揽大局的能力。
天色渐暗,城墙上,陆子谦望着远方,陷入他自己的沉思,以至于秦落衣走到身边,他都还未察觉。
唐道渊强入从圣,才胜了林摧残,他忽然有一种想法,看着自己手中这把青衣剑,如果真要走到那一步,他知道该怎么才能唤回林摧残的神智。
这剑虽跟了他许久,但到底,是林摧残的剑,也许只有这剑也有了从圣的气息,他真正的主人才会醒来。
“陆兄?”
思绪被打断,陆子谦回过神来看了她一眼。
“你是在,担心林摧残?”她问。
陆子谦点了点头,并未说出他的想法,“他今日被重伤,生死未卜…”
秦落衣安慰他:“我当年也遭了一劫,这身武脉还是给我留了一线生机,林摧残的奇骨,不比我差,你也不要太担心了。”
他叹了口气,再度望向远方,能看见魔教军帐的星火,他问:“依秦阁主之见,我们会赢吗?”
她没有片刻的犹豫,轻笑:“会赢的。”
陆子谦一顿,有些疑惑,她为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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