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洋的一颗颗小水珠,每一颗都显得如此的渺小而不起眼,然而一旦凝合融汇起来,却好似蕴含着令人无法想象的磅礴力量。
刁小四的心头微动,尝试着凝聚起一缕仙识,缓缓地向小颗粒中渗透查探
谁知尽管他已经加倍的小心,却依然发生了意想不到的情况。
当仙识甫一接触到小颗粒的表面,耳听轰的巨响脑海里便有一团青铜色的混沌光芒炸开,近乎穿透道心轰裂灵海,震得心神摇曳魂不附体,那缕仙识亦在刹那间灰飞烟灭化为乌有。
刁小四猝不及防一声惨叫,整个人从榻席上抛飞而出,脑袋直撞在藻井上,又狠狠地跌落下来。
雅兰黛吃了惊,眼疾手快接住刁小四下落的身躯,唤道:“哥哥”
刁小四七窍流血神容痛苦,身体如同打摆子一样不由自主地剧烈抽搐,老半晌过后才慢慢回过神来,呲牙咧嘴道:“你妈,这是什么东西,差点害死老子”
雅兰黛见状心下稍安,一面渡送仙元襄助刁小四平复体内沸腾的气血,一面微笑着说道:“凡事欲速不达,你也不必太过着急。”
“能不急么?”刁小四接过雅兰黛递来的绢帕草草抹去脸上的血污,叹了口气道:“我可不想在这鬼地方永远待下去。”
雅兰黛安慰道:“没关系,你那么聪明早晚会想到办法的。何况,我们还可以请教石天尊。”
“你说程神棍?”刁小四不以为然道:“这家伙除了坑我还会于嘛?”
雅兰黛莞尔一笑,见刁小四对程神棍怨念甚深于是不再劝解。
刁小四稍事歇息仍不死心,又将通天古卷握到手中反复摩梭。
他不敢再玩火,用仙识去刺探那些小颗粒的秘密,只好继续依靠手上的触觉来寻找轴承中隐藏的蛛丝马迹。
就这样,这幅通天古卷被刁小四握在手中不厌其烦地来回抚摩,不放过任何一点端倪。
他越来越怀疑这些小颗粒实质上是一道道威力巨大的符纹凝练,否则怎么可能仅凭借仙识接触,就险些将自己炸飞?
可是数以万计的特殊符纹被人煞费苦心地凝铸在轴承之上,而且还以如此不易察觉的方式隐藏起来,仅仅是为了给通天古卷加上一道保护?
不,绝不可能,除非有谁吃饱了撑的。
刁小四对自己的判断愈发自信,事实上除此之外他也找不到其他的线索。
一个时辰,两个时辰……足足十个时辰过去了。
刁小四和雅兰黛好像完全被人遗忘,孤零零地呆在精舍中无人问津。
雅兰黛恬静地盘坐在榻席上,品着香茗随时关注刁小四的动静。
刁小四宛若着魔了一般,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将全副的心思都灌注在通天古卷里。
他没有注意到,雅兰黛凝视自己的眼神是那样的温柔,那样的信赖。
或许,在其他人的心目中,他不过是个运气极好的小无赖小混混而已。但雅兰黛明白,成功从来没有侥幸。刁小四能够一路走到今天,不知付出了多少努力多少艰辛,百战余生千折万挠。
难能可贵的是他并未迷失自己,无论遭遇到怎样的困境与艰险,始终保持着一颗开朗乐观的赤子之心,绝不自怨自艾绝不怨天尤人。
如今,他已拥有旁人难以企及的修为与力量,举手之间便能翻云覆雨令山为之倾令海为之竭,却从未因此变得骄傲自负不可一世,依然保有本色,就像她那夜在洛阳郊外的白马寺中第一次邂逅时的旧模样。
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帘淡月照旧颜。
人的生命仓促而短暂,却不知有多少过客匆匆的来匆匆的去。有些刻骨铭心,有些早已湮没在了记忆的长河里,化为一朵不知名的小浪花。
然而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刁小四这样,走进她的心里烙印进她的生命中。
因为,这样的男子世上只有一个。
想着想着,雅兰黛的唇角不经意里微微翘起,逸出一抹柔情万种的笑靥。
这时候如有默契,刁小四忽然抬起头,眼睛似星辰般闪烁着璀璨清澄的光芒,冲着她莫名其妙地嘿嘿傻笑起来。
雅兰黛的玉颊立时泛起一缕朝霞,如日出东方明艳不可方物,向着他低低含笑嗔怪道:“你笑什么?”
刁小四慢慢将脸凑近她的玉容,带着小小的得意,掩藏着莫大的喜悦,将一缕仙识渡入道:“我们可以回家了,随时、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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