汩细流里,掏出一块淤泥,细细捻了捻,随即惊喜道:
“就是这个!”
我在底下看的心惊,连忙让她仔细着,谁知她却是无所谓,捧着满手的淤泥笑的欢快。
见她自如,倒也安下了心。
山间丛林茂密,不见日光,倒显得冷了些,左右看陶莹无事,便与她打了招呼,去山下走走。
虽说是出去走走,可因担心陶莹,倒是没有走的太远。
近日母亲时常不在家中,想是去了外祖家,舅舅家的表姐比我大了两岁,眼下正在议亲,母亲便借此过去以掌眼为由帮忙,回来却是难免提起,谁家的儿郎如何如何,只听的人心闷。
只凭那一纸画像,几句美言,便把人夸的天上有地上无一般,更有甚者,女子嫁娶只在新婚之夜才能初见郎君,这要是个面相不好的,或是品行不端的,岂不是赔进了下半生。
若我到了议亲之时,断不能任由挑选,需的自己把关才好。
正想着,似是听到了陶莹的一声惊呼,心感不妙,连忙提裙往回跑。
待我匆匆回去之时,却见陶莹正被一名男子扶着,似是受了伤。
我来不及顾及其他,连忙跑了过去,扶起陶莹的臂弯:
“怎么了,可是摔到了?”
“没事,一个不小心踩滑了。”陶莹痛的脸色泛白,还不忘安抚我。
“姑娘不若先去一旁歇息?”耳边传来男子的声音,却是温润有礼。
直至将陶莹扶到一旁的平坦山石上坐下,男子又道:
“这位姑娘似是扭到了脚踝,一时半刻恐是无法行走,在下不远处有一辆马车,如果不弃,姑娘先坐车回去,早些就医才好。”
我这才直起了身子,惊觉这男子身形颀长,我亦不过刚到他肩处,再抬眼向上,便看进了一双朗朗星目之中。
许是因即时扶起了陶莹,男子的双袖尽是泥污,眼下的青黑色的泥泞却不染男子半分清尘之姿,坦坦荡荡的站在那里。
不过眼下陶莹确实疼的厉害,亦顾不上其他,只匆匆道谢之后,又扶着陶莹下山,果不其然在山边看到了一辆很是讲究的马车,在男子的示意之下,车夫也很有眼力的帮忙卸下了车凳,一同将陶莹扶上了车。
待回到陶家,便是陶父陶母难掩的心疼。
陶父急忙去医馆唤大夫,陶母则听我讲了来龙去脉,握着我的手道:
“好孩子,幸亏有你,不然她一个人在山里摔成这样可如何是好。”
待我们协力将陶莹身上脏污的衣裳换了,陶父也领着大夫回来,诊断之后便知是扭伤了筋骨,好在并未断裂,还得静养才是,继而开了药方,仔细叮嘱之后才走。
陶母点着陶莹的额头训道:
“皮猴子一样,都会爬山石了!”
陶莹脚踝上敷了大夫带来的膏药,眼下疼痛缓解,便也有了气力撒娇:
“嗨呀,下次会注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