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秦钟的话,现见贾蓉问她,便笑着,摆了摆手,示意他去。
贾蓉目光又转向秦业。
那边,秦业也点了点头,表示没什么问题。
如此,贾蓉便点了点头,对着秦钟道:“好,你领我去。”
秦钟听了贾蓉的话,脸上绽放出孩童的可爱笑容来。
他先朝秦业行了礼,而后,便向贾蓉招了招手,转身出了门去。
贾蓉起身,微微点了点头,而后,便走出了房门。
房门外面,秦钟正等着他,似是秦业不当面,秦钟一下便放开了,不再如刚才,稍微活泼了些。
秦钟指了指方向,道:“我姐姐住在那边侧房里。”
贾蓉顺着他的手,看了眼,点了点头。
秦钟见状,又悄声道:“刚才门子喊话,我姐姐定然也是听见的,她羞见你,故而躲着不出来。”
贾蓉闻言脸色有些古怪,他没想到,这小不丁秦钟,竟是个小大人的性子,怪不得,前世书中,他能做出那般事来。
想罢,贾蓉笑了笑,而后道:“你姐姐羞见我,你去喊,说不得她不见我,如此,你待如何?”
秦钟小脸上露出得意之色,他道:“你且跟我来。”
贾蓉跟着秦钟,三两步,便饶过了侧房的窗户,走到了房门口。
秦钟得意的朝贾蓉挤了挤眼睛,而后朝门里叫道:“姐?”
秦钟叫了声,屋里却没人回话。
如此,秦钟回头冲贾蓉做出个得意笑,似要让贾蓉看他表演一般。
而后,秦钟嘴里一声大叫,便直扑着地面,啪嗒一声,就摔了下去。
一声哎吆,一声噗通,再贾蓉一愣的功夫,面前的房门便一下被人打开了。
“你走路又不当心!”
轻柔略带几分心疼的声音传出,而后,一个已经长成的,宛若神仙妃子般的丽人,便出现在贾蓉面前。
婀娜多姿、楚楚动情、隔帘花影、如梦如幻……
只恍然一见,却是千万字,都难以形容。
……
秦可卿推开门出来,就忙扶起地上的秦钟,而后,她略有些羞涩的朝着贾蓉行了一礼,开口道:“见过伯爷。”
贾蓉点了点头,而后不知该开口说什么,只略有些放肆的,上下打量了番秦可卿。
今个秦可卿里面是一件桃红色绣花的里衣,外面罩着身半新半旧的浅绿色绣梅花的厚宫裙,看起来,像三月里娇俏的桃花,又似夏日里,端庄的荷花。
秦可卿被贾蓉打量的眼神看红了脖子,又行了一礼后,道:“伯爷进来吃茶?”
贾蓉本不知该怎么开口,这有了话头,他便点了点头,道:“就依小姐。”
说着话,秦可卿便领着贾蓉进了屋子。
里面是一间这个时代,标准的闺阁。
被帘子遮住的床榻、价格不菲的等身的落地铜镜、一座梳妆台、衣柜、茶桌、书柜、书桌……
除了大宗事物,其他的,便是些小的摆放把玩。
像贾蓉心中想的、前世书中说的,什么唐伯虎画的《海棠春睡图》,宋学士秦太虚写的对联,武则天镜室中设的宝镜,飞燕立着舞过的金盘,安禄山掷过伤了太真乳的木瓜,寿昌公主卧的榻,同昌公主制的联珠帐,却是一件也不曾见。
进了屋,秦可卿略自在了些,她先示意贾蓉坐下,而后便从一旁取来茶具,给贾蓉斟了杯茶来。
贾蓉接过茶盏,略吃了口,吃出里面有蔷、桂之味,而后笑道:“小姐喜欢花茶。”
秦可卿自贾蓉身旁坐下,端庄点了点头后,微张着小嘴,道:“伯爷若是吃不惯,我去换了。”
贾蓉笑着,一口将杯中茶吃尽,而后道:“花香扑鼻,更兼蜂蜜滋味,我如何吃不惯。”
贾蓉嘴里说的是花茶,听到秦可卿耳朵里,却不知她想到了什么,那刚褪去红霞的脖颈,现又红了几分。
贾蓉见秦可卿可人模样,心里一荡,忙暗暗咽下了嘴里莫名出来的口水,做好了一副正人君子模样,接着道:“我娘来同秦大人商议事。”
秦可卿点了点头,如细蚊子般嗯了声。
这年头男女大防,越是高门大户,越是防的厉害。
像是林黛玉那般,平日里出门,都得戴着面纱,等闲不可下马车,秦家虽家浅,但秦业却是京城的五品官,贾蓉估摸着,秦可卿除了秦钟,怕是其他外男都没有见过。
这边秦可卿和贾蓉沉默着,那边秦钟却是晃悠着脑袋,左眼睛瞅着秦可卿,右眼睛看向贾蓉。
他左右瞅了瞅,见颇无趣,心里便想着,是否是他在这耽搁了。
如此,秦钟便道:“你们且说话,我先走了。”
说罢,秦钟便出了门去。
秦钟一走,屋里是愈发尴尬了起来。
秦可卿一大家闺秀,初见外男,又是她以后得相公,心里羞涩,说不出话来。
贾蓉则是嘴笨,他同人吵架说理是一把好手,可若是面对女儿家,却是不知该说些什么。
如此,时间过去了些,屋子里气氛,也压抑了起来。
半饷后,贾蓉扯了扯嘴角,强寻了个话题,道:“小姐喜欢花茶,想来也是喜欢花草的,怎不见屋里放上几盆?”
秦可卿在长久的沉默中早已有些坐立不安,这般贾蓉突兀开口,却是把他惊了一下。
秦可卿啊了声,微起身,又忙坐下,回着贾蓉的话道:“本是栽种的有,现到了秋,常落叶,便搬出去了。”
这男女初见,不熟悉之间,常是互相试探。
只要有一个人拉的下面皮,几句话间,也就熟络了起来。
那边秦可卿说了屋里没花的原因,这边贾蓉便道:“府里有个园子,秋不落叶的花好些,还有些是秋冬也开的,只用煤火暖着便是,后面我给送来两盆。”
秦可卿听了,脸上露出期盼又有些怯的神色来,道:“这,是否有些麻烦伯爷?”
“不麻烦,只看个稀奇罢了。”贾蓉摇了摇头,笑道:“待后面你进了府,喜欢什么,一座园子,随便你种些,那时,才自在。”
许是贾蓉说的深了,秦可卿听后,这次不止脖颈,就连脸,也红了起来。
她低着头,轻轻嗯了声,眼睛不敢看贾蓉,只盯着桌上贾蓉吃完的茶盏,似要盯出朵花来。
未几,秦可卿伸出手,捏住那茶盏,道:“这茶伯爷若是不嫌弃,我再去给添杯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