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公是活不成了,如此,也免得我们沾血。”
“你且下去吩咐弟兄们准备好,而后,分两百人出来,左右各一百,分别拿我和王爷的信物,去寻左右两路平叛大军,待曲阜城破,乱民入城,最迟一个时辰,大军也得入城。”
“另外,我见这曲阜周围一片平地,纵有后路,也不过暗道一种,这出口,说不得就在我们脚下,如此,防山各处,你再留两百人守着。”
“最后,剩下的人皆穿戴整齐,做好标记,跟在乱民后面,往曲阜县城去。”
贾蓉说罢,冯紫英便是点头,而后,往山下去了。
待到冯紫英离开,贾蓉和于爅又再看了看孔府中的情况,不大功夫,也下了山去。
……
时间一晃便到了下午,此时,山拗中,约摸二百出头的汉子,皆手持刚刀,眼神冷酷,手腕上,皆捆着个玄色的手绑带。
这群人面前,贾蓉、屋爅、冯紫英也是如此打扮,只不过,身上各多出了一件锁子链甲,以护住薄弱部位。
未几,一个兵卒从外面进来,跪地行礼道:“参见王爷,乱民已开始攻曲阜城了。”
于爅听得这消息,转头看向贾蓉。
贾蓉呵呵一笑,而后眼中厉色蓦的闪过,冷声道:“出发!”
……
曲阜城下,乱民似野兽,没有云梯更无刀剑,可就是黑压压的人头,只看着,便让人心惊胆战。
曲阜城中,约摸有数十差役,更有孔府的府兵上千,可此时,城门口却是空无一人。
未几,乱民只凭血肉之躯,硬生生,撞开了曲阜城门。
天下文脉开端之地,几千年来,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最原始的野蛮。
所谓的文明,在乱民的践踏下,被踏成粉末,被踏进了泥土里。
贾蓉领着禁军,追着乱民进了曲阜县城。
这些乱民,大多不为财,只为能吃的一口饱饭,一进城,便四散开,寻着粮铺、酒楼去了,去往孔府寻财的,却是少数。
贾蓉领着禁军快步往孔府赶,只盏茶的功夫,他们便到了孔府门口。
一到地方,贾蓉便看向身后禁军。
未几,他闭目又睁开,长叹一声后,口中无情道:“无论男女,无论老幼,但凡知事,皆杀!”
贾蓉说罢,身后禁军齐声道:“明白!”
……
贾蓉一声令下,两百禁军,就如同暴雨下的山洪,黑压压,迅猛的冲入了孔府之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秋末冬初的曲阜,竟几声雷响,而后,蓦的下起暴雨来。….孔府向来干净的路面,被雨水混合着血水污浊,而后,再被冲净。
贾蓉同于爅一道慢慢走着,待走到孔府中心,便看起了历代皇帝,送给孔家的各种封号。
未几,突有一禁军寻来,开口道:“王爷、伯爷,小的在一旁书房,寻到个提前被刺了,却还留着口气的人。”
贾蓉和于爅听的这话起了兴趣,而后,于爅道:“带路。”
那禁军领着贾蓉、于爅二人进了间颇豪奢的书房,待进去,贾蓉便见着个,口中溢血,胸前一般鲜红的老头。
那老头眼中已无什么光彩,只嘴里喃喃着什么,似不甘心,又像不想死。
未几,于爅上前。
他看了看那老头后,脸色怪异,突凑到那老头耳边,道:“衍圣公可认得本王。”
于爅这话一出,那老头似被于爅口中的某一个字刺激到了,口中上气不接下气的叫唤着,手脚也乱舞动起来。
于爅见状,又道:“本王于爅,奉父皇命特来灭你孔府。”
这话一出,那老头眼睛蓦的瞪大,待三五个呼吸后,他猛的喷出一口血,而后再一声厉喝,道:“于渊!四房!”
喊罢,便再无生息了。
于爅看着面前老头,冷冷一笑后,抽刀而出却又收起。
未几,他看向贾蓉,道:“罢了,人死灯灭,本王也懒得同他计较。”
“对了,寿乡伯可觉得可笑?”
贾蓉笑道:“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终不过家破人亡楼塌了!”
于爅听得这话,哈哈大笑起来。
未几,他摆手打发掉那禁军,而后眼睛坚定看向贾蓉,口中一字一句道:“若寿乡伯助我,我必不负君。”
这是于爅第二次同贾蓉吐露野饮,也是两次中,最为清晰明白的。
贾蓉听得这话,一时间不知该如何开口。
如此,二人面对面沉默着,待过了三五个呼吸后,于爅突的自嘲一笑,道:“罢了,我却是有些强人所难,我本以为,这半月相处,寿乡伯会对本王有所改观。”
贾蓉听得这话,笑了笑道:“现陛下安康,臣先是陛下的臣子。”
说罢,贾蓉又道:“不过,臣相较于炘亲王和燔亲王,臣更喜欢王爷一点。”
贾蓉这话一出,于爅顿时激动之色溢于言表,他忙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住心神,免得因为太过激动而在贾蓉面前出丑。
未几,于爅看向贾蓉,开口道:“本王先试着做寿乡伯的朋友,如此可行?”
贾蓉笑道:“待回京,宁府大门永远为王爷开着。”
……
孔府本就内乱,再加之乱民涌入,后又有禁军兜底,如此,不过一炷香功夫,整坐孔府,便只剩下了贾蓉他们两百多人。
未几,有禁军寻来,行礼道:“小的参见王爷、伯爷,现今这孔府,我等已仔细搜寻过,保证无一活口。”
贾蓉和于爅听得这话,皆点头,而后,贾蓉突想起刚才那衍圣公临死时候叫喊出的“四房”来。
他琢磨了会,看向那禁军,道:“可知孔府四房在哪个位置?”
贾蓉这话问出,那禁军也是一愣,未几,他摇头道:“回伯爷,这府里没有标记,各处院子皆相仿,如此,实不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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