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 一路上的奔波劳累慢慢凸显了出来。
夫人撑不住,虚掩着小嘴打了一个哈欠。
卢老夫人道:“舟车劳顿也累了,去睡吧。”
芙蕊还有事想不明,问道:“我爹性子一向老实,为何会犯下大错,最后获罪流放呢?”
祠堂的烛火在夜风的呼号下,摇曳虚晃着,忽明忽暗。
卢老夫人本一脚已踏出祠堂,顿了顿,将另一只脚也迈了出去,站在门口,望着天上的月道:“有些事不知道或许是一件幸事。”
门口的婆子跟着卢老夫人以及夫人走了。
芙蕊站在祠堂门口,回望里头供案上摆着的牌匾。
若是爹爹没出那样的事,若是娘亲还在,即便是在乌药巷那挤挤攘攘,墙壁泛黑的小院里,芙蕊也不会觉得有多苦。
说不定再过几十年,家中祠堂也能摆上爹娘的牌位,而不是现在连个牌位也没有。
因为爹娘尸骨无存。
当初草草下葬之地,芙蕊都记不得在哪了,一并遗忘在那场差点要了她命的发热里,连带着她的天真烟消云散。
时间过得可真快,快到她已经熟悉了她现在的名字--芙蕊,久到爹娘给她取的名字都记不清楚,模糊起来。
芙蕊一步一步慢慢地往住处走,心中思绪万分。
翌日一早,芙蕊睁眼时,看着房中陌生的摆设,愣了好一会儿神。
卢府安静,屋外只有叽叽喳喳的小鸟在叫,往来的下人脚步都放得很轻。
芙蕊昨夜是第一次自己一人睡在空旷的屋内,颇有些不习惯。
推门而出,恰好门前有小丫鬟在清扫清早的落叶。
“芙蕊姑娘,您醒了?”
“嗯,现下是何时辰了?”芙蕊习惯了孙府的作息,即便是昨日累了些,今日也还是照常的时间点起床。
“寅时刚过一刻。”
芙蕊心下暗暗松口气,幸好没睡过头。
回身将自己的被褥收拾了一下,就往夫人旧时所居住的清风苑去。
清风苑胜在清风二字,正屋外围没有多余的建筑,几十米开外围绕着正屋修建了一圈的水渠,水渠日日有专人打扫。
连接着水渠的是一小片湖,湖与水渠间有一个排水枢纽,冬季可将水渠里的水排空,夏季则可将水渠里的水蓄满,设计的很是精巧。
到了炎热的夏季,屋内清风习过,通身凉爽。
现下还未到夏季,水渠内壁的石块毫无遮掩地裸露了出来。
芙蕊踏过架在水渠上的小石板,往正屋走去。
屋内一片静谧,夫人还未醒。
隔壁屋子响起了三小姐的哭闹声以及奶娘的轻声哄唱。
芙蕊站在门口,内心感到前所未有的宁静。
时间像是霎时回到了年少的乌药巷,隔壁邻居的小孩总是定时定点的在清早开始哭闹,之后是孩子娘的低声细语。
住在乌药巷的日子是她最快乐的时光。
隔壁屋内三小姐的哭闹声没一会儿就低了下去,想是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