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颜讨厌像个牢笼里的金丝雀,被圈养,被关着。
笼子周围之景,除了季节轮换,毫无变化。
一年又一年,直至老去。
孙廉眉头紧锁,良久后,点头答应:“好。”
朱颜:“这门婚事,我答应了。”
孙廉有些诧异,他以为朱颜还有旁的什么要求,结果她却只提了一个。
“你...”
朱颜:“你爹娘和我爹娘已将此事定下,此刻反悔,就是多受些皮肉之苦,身边之人也不会拿此事到处去宣扬。可现下你我都觉得这婚事可行,那便试上一试,望你今日所言能说到做到。”
“一定。”
朱颜没再停留,出了屋门,往前厅回。
身边的丫鬟跟上前问道:“小姐,咱们这就回去了?不再跟孙大少爷再说会话吗?”
“该说得都说完了,再呆下去也没什么意义。”
说完就走,可以避免沉默,她与孙廉本就是被无奈绑上一根绳上的蚂蚱,并不熟络,往后也...不会熟络了。
丫鬟不明所以,心里暗暗嘀咕:没有意义?怎会没有意义呢?夫人让小姐来,就是为了让小姐和姑爷来培养感情的呀,小姐就呆了这么一会儿功夫,怎么可能培养出感情来。
“小姐,等会儿夫人问起时该怎么说?”丫鬟小心提醒着。
朱颜顿时停住了脚步,复又折回身去。
孙廉正站在书桌案前出神,手上的毛笔举着半天了,都没有落下去。
毛笔尖上的墨珠渐渐凝成一滴,快要滴落。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有人快步走了进来。
“啪”的一声,那摇摇欲坠的墨珠终于落在了纸上,孙廉回过神,盯着纸张上那慢慢晕开的墨迹,眉头微微皱起,喊道:“张成!”
“是我。”朱颜道。
张成的脚步声从门口一直响到屋内,“大少爷。”
她怎么又回来了?
孙廉将手中的毛笔放下,略略思索一阵,“张成,下去吧。”
“是。”
朱颜:“我得在你这待上一待,好给我娘一个交代。”
孙廉了然,他的目光看向门外。
“苍蓝姑娘带我到朝晖院后就走了,无人监视。”朱颜看见了孙廉的目光,解释着。
孙廉看了一圈自己的屋内,并没有什么值得姑娘家可以把玩或者观赏的物件儿。
他的视线又转到书桌旁的书架上,上面摆了几本书,大多是孙廉还在府中时会看的,现下他早过了那个年纪,不会再看了。
孙廉来到书架前,取下其中一本,将其递给朱颜。
朱颜一愣,其实她来这,不过是想躲一躲,真到了这,反而有些茫然,不知自己手脚该往哪放了,眼前这本书,恰好解了她的困。
“多谢。”朱颜将书接下,仔细翻看起来。
孙廉又回到书桌前,拿起架在笔搁上的毛笔,重新取墨,在崭新的纸张上落下去。
屋门并没有关闭,门上挂着的帘子也早已撤下,有日头缓缓从廊下移到屋内,照出纷纷扰扰在空中飞舞的许多粉尘。
朱颜翻着书坐在雕花椅上,孙廉在另一旁的书桌上习字,除开两人的心思,在外人看来,就是一对和睦恩爱的小夫妻。
孙廉将手中的笔搁下,一张字已经写完了,他一抬头,恰巧看见阳光射进了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