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知晓,我那妹妹是大着肚子抬进去的。后产下一子,只不过那孩子一出世就被抱走接去李夫人屋里养着了,乳名唤聪哥儿。”
“既如此,难道不是好事?”夫人神色淡淡的。
“妾身也觉得是一件好事,”缓了缓,像是有些难以开口,最终还是咬咬牙说了:“问题出在那刚嫁进去不久的楼家小姐身上。”
“哦?怎么说?”
“那楼家小姐有一日早上去给李夫人请安,恰好撞上了正在玩耍的聪哥儿,聪哥儿还小,不知事,正是晃晃悠悠的年纪,长得白白胖胖,憨头憨脑的,很是可爱。楼小姐见状就想抱一抱他,这一抱,就抱出了祸端,楼小姐没抱过小孩,聪哥儿长得又敦实,起身的瞬间没站稳,俩人双双摔倒在地,聪哥儿倒是没什么,只是吓着了,但是,但是...”
夫人皱眉:“但是什么?”
黎娘结结巴巴着:“但是楼小姐这一摔,就落了红,孩子没保住,这个孩子府里的人俱不知,就连楼小姐也是。”
“孩子?这么说,是还未成型就落胎了?”
“是,”黎娘点头:“我也是今日看了我,我妹妹寄来的信才知。”
“那既是不小心,又和黎姿有何关系?”
“本是没关系的。我妹妹听闻聪哥儿摔了,就急匆匆跑去拜见李夫人,想瞧瞧聪哥儿摔得严不严重,人有没有被吓着。只是这一看,就出了事。”
黎娘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夫人。
芙蕊在一旁听着来龙去脉,心中猜想——莫不是这黎二小姐出言不逊,得罪了人?
“我那妹妹,我是知道的,家里把她给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去了李夫人屋里,瞧着聪哥儿有些安静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心疼,以为外头无人听着,竟是说起一些什么李夫人身边的人照看不用心,让聪哥儿给不相干的人抱,还有什么楼家小姐心思歹毒之类的话。”
“李夫人因此发了大怒,把她给禁闭了,还不许她以后都来看聪哥儿,说什么祸从口出,让她好好反省。她,她也是没了法子,这才求到我跟前来,想我去李夫人跟前说几句软话,好原谅了她,让她再能见聪哥儿。”
夫人冷冷开口:“我瞧你是被她三言两语给冲昏了头脑。她犯的错与你有何干系,更别提你在孙府,而她在李府了!她让你去李夫人跟前说几句软话?李夫人是什么人?你一名妾室有什么资格去到那李夫人面前替她说理?”
夫人的这几句话,犹如几大掌扇在黎娘的脸上,是啊,她是什么身份?她不过是孙府的一名妾室,且在老爷跟前也说不上几句话,凭什么去拜见李夫人并到她跟前去说嘴呢,是她糊涂了。
黎娘羞愧地低下头,着实觉得自己这趟来是丢大了人,且也很不该开口的。
强撑着快挂不住的面皮,僵硬地站起身来,朝夫人行了个礼,就跪下地,声如蚊呐:“今日之事,妾身很不该做,叨扰了夫人实是不该,还请夫人恕罪。”
秀儿在来之前,就提醒过黎娘,这事不该说,可黎娘说那毕竟是她的亲妹妹,自己不帮还有谁能帮呢。
见拦不住,只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