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子,可好些了?”
宣王的孱弱,并不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而是自三岁始,原因不详,无人所知。
“多谢太子殿下关心,臣的病比起先前已经好了许多。”
他称自己为臣,而不是臣弟。
是了,太子这时才反应过来,坐在太子之位的是自己,而不是摇着手上铃铛的六弟。
静默半晌,太子道:“你此趟来,是为了何事?”
实是没什么好寒暄的,他们稀薄的兄弟情,早在那次逛御花园后就消散得一干二净了。
“我来,是想同太子殿下表明臣的态度——臣可助太子殿下尽早登上帝位。”宣王还是笔直地站着,低着头,看不清他的神色。
但太子觉得宣王说得是真话。
是真是假,如果仅靠直觉,一个人的性命就不会那么值钱了,尤其是这些贵人的命。
他还得再求证一番。
“我可听闻,父皇在世时有意将皇位传于你。”太子道。
“太子殿下也说是听闻,有意,这便是无白纸黑字的证据,只是人传言,既是人传言,谣言的几率就大得多。太子殿下,为何不选择信我呢?”
“真正的玉玺和兵符是不是在你那里?”
这句话其实有陷阱,一个答不好,就会惹人猜忌。
“太子殿下应该比我清楚,早在七月早朝时,就有一内官拿着玉玺和兵符示于众人前。”
“那你也该知晓,玉玺和兵符不只出现了一次。”
太子朝一旁静默的内侍挥挥手,内侍悄无声息地退了下去,转眼端着一红木托盘奉于宣王前。
“这里一共有两个玉玺和两枚兵符,哪个是真的?哪个又是假的呢?”
宣王的视线在红木托盘上的物件上扫视了一圈,继而收回视线,抬起头,道:“玉玺和兵符只是物件,而赋予这物件权利的才是人——那个登上高位的人。只要玉玺和兵符在太子手里,是真是假于天下百姓和群臣来说又有何重要?太子殿下认为哪个是真的呢?”
太子不再端坐于位置上,而是站起身,来到了宣王的面前,笑着道:“往日里倒是不曾与你有多亲近,没想到你却是个聪明人,以后咱们兄弟俩还是多往来的好。”
宣王还未作何反应。
太子殿下说着说着就开始大笑起来,其实宣王回不回答对于他而言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现在——宣王向他表露了忠心。
端着红木托盘的内侍退在一旁,其中的一块玉玺还有兵符被太子拿到了手中,随后被放到了一旁的桌面上,太子朝那位内侍道:“等会就将这‘真正’的玉玺和兵符收起来吧。”
“是。”内侍细声细气地应答,而后又脚不做声的退到了一旁。
太子很高兴,物件有了,剩下的就是如何让先前国丧期间那些荒唐的名目烟消云散。
他又来到了宣王的面前,问道:“想来,臣弟来见我时,已经打听清楚了,先前父皇病逝,还在国丧期间!那赵王就迫不及待地逼我退位,好让他登上,哼!真是笑话!父皇的身还没入土呢!他就开始惦记着那高高在上的位置了!他有什么资格?我!”
太子像是寻到了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