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我适才收拾好了夫人夏秋两季的衣物,你帮我搭把手,咱们一起挪至角落里去。”
“好。”
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低,夫人全入了耳。
“怎么,我不过是带着苍蓝去了三姐和四哥的屋里,这院子就只剩你一人做活了?”夫人的话语严厉而又带着些不悦。
苍蓝和芙蕊俱都吓了一跳,两人低着头弓着身,不敢作答。
“这院子除开你俩少说也有两三位婆子和四五位丫鬟,你一人忙不过来,为何不叫他人来帮你一把?其他人呢?”夫人接着质问。
苍蓝回忆起适才自己跑来找芙蕊的场景,确实没见到什么人,整个院子显得空落落的。
刚想开口,却被芙蕊轻轻拉了拉袖子,微微摇头示意自己不要开口。
“若不是颜儿同我说了一嘴,我还不知我院里的人竟趁我不在,散漫至此!”夫人像是怒极了,“去!将院里所有的人都给我寻来!今日若是不好好整治整治,往后的日子她们还不得爬上了天!”
苍蓝哆哆嗦嗦拉着芙蕊出了屋门,将人全部给召集了起来。
院子里没一会儿就站满了人,芙蕊进屋去,搬出一条雕花木椅和一个小桌子置于门口前。
站在下头的婆子和丫鬟俱不知发生了何事,更不明白夫人为何看起来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
夫人入了座,先是扫视了一圈下面站着的人,也不着急发落,反而端起桌上新倒的茶。
茶盖在茶杯沿划过,发出刺耳的声音,站在身旁的芙蕊和苍蓝都不由地皱起了眉。
夫人乃是大家闺秀,从不做这等失礼的举止,想来是别有用意。
沉默显得有些漫长,日头渐渐有些晒了,丫鬟和婆子们渐渐有些站不住脚,开始左摇右摆。
夫人这才缓缓喝了一口茶,开口道:“想来是我平日里对你们多有骄纵,所以才惯得你们无法无天。”
下头的丫鬟婆子们面面相觑,都道自己明明赶在夫人回来前回到了院子,应该不会被发现的。
其中一位婆子大着胆子道:“夫人,奴婢是个蠢的,实不知夫人指的是什么。”
“啪”的一声,茶杯砸在了桌面上,发出猛烈的脆响,惊得站在下首的人都跳了一跳。
“不知?”夫人微眯起眼,细细扫过下面站着的每一个人,“好一个不知,看来你们是打量我不知,好将你们每回趁着我出去时躲懒之事藏上一藏了!”
下面登时跪倒一地,最先发话的婆子抖得最厉害。
“我竟不知,孙府花钱将你们买来,不是让你们来府里做活计,反倒是来做小姐夫人的,既如此,还要我这夫人做什么!”桌上的茶杯被甩落在地,碎片溅了出去,有些划到了跪得最近之人的手上,顿时一片血红,那人紧咬着牙,不敢吭一声。
“原先我想着若是做完了活计,让大家松快松快也没什么,索性睁只眼闭只眼。可今日颜儿来我院中,说我院中除了芙蕊再见不到旁的人,好啊!平日里做活也没见你们如此齐心协力,怎么?院中井旁的杂草是要我亲自来拔吗?!。”夫人道:“从今日起,你们众人的月钱都减一半,再自去领十大手板子!若是再被我发现一次,罚得就不仅仅是月钱和手板子了,都给我警醒些!”
“是。”下头的人颤颤巍巍应答,有腿软的被交情好的给扶着出了院子。
人都退了下去,并无人来打扫下方的混乱,芙蕊怕来了人,踩到了因此而受伤,就去角落里寻到了笤帚,准备清扫起来。
“放着!”夫人道:“你是我的贴身丫鬟,这等洒扫的活计如何需要你来做,你做了,我今日这罚就白罚了。等人回来,原先做什么的就做什么,若是有人偷懒,我也好立马知晓是谁。”
芙蕊将手中的笤帚又搁回了角落里。
夫人起身进屋,躺在了卧榻上,闭目养神。
苍蓝和芙蕊轻手轻脚地将箱笼放置于角落处,又将门口的椅子和小桌搬进了屋内,而后退出了屋中。
“这会儿夫人正歇着,我去趟园子。”芙蕊朝苍蓝交代完,便离开了庆春院。
园子内,已有三两婆子在等候,芙蕊走近后行礼道:“是我来迟了,劳烦各位妈妈们好等。”
“不迟不迟,”婆子们不敢受芙蕊的礼,“我们不过也就是刚到。”
婆子们刚想将自己探听来的细枝末节有关于老爷的消息告知芙蕊,就听到:“夫人有令,即日起,不必再去外头打听老爷的动向,各归各位。”
“那...”其中一位婆子问道:“原先说好的工钱?”
芙蕊笑着说道:“没了差事,自然也就没了工钱,不过夫人仁慈,工钱这月照发。”
有婆子嘟囔:“这活才做了一月不到,怎得就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