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娘娘有没有告诉你,这换下来的牙不能随身带着?”
“我想留着给阿姐看呀。”他咧开嘴笑,那缺了的牙口带着莫名的喜感。
晏华予再次轻笑着拿过他手中的牙,思索了一番,忽然指了指不远处的宫殿,像幼年时阿娘告诉她的那般,对他说:“阿姐告诉你啊,换下来的牙要把它扔到房顶上,这样后面的新牙才能长得又快又好。走,阿姐带你去,扔得高高的。”
她笑着拉起晏逾苏的手,一路小跑着往前,打算找个矮一点的房屋。
可刚跑没多远,抬头就见前方不远处,男人自游廊上走过,步伐稳健从容,降红色的衣衫穿在身上,发冠简单雅致,贵气却不夺目,好似与这皇宫融合在一起,偏偏不俗的仪态又让人无法将他忽视。一双桃花眸清冷淡漠,透过几棵斑驳的花树,远远地望向她。
是祁晏休。
她好几天没见他了,本以为他们不会那么快再见。
然而,祁晏休并没有停下脚步,他很快移开目光,继续往前。
他身后跟着两个宫人,这模样,倒像是有人要请他去宫里坐坐似的,只是两个宫人始终低着头,亦步亦趋,晏华予没看清是哪个宫的。
她虽心有疑惑,但也绝不可能多管,继续带着晏逾苏找到一座矮小的房屋,将乳牙扔上了房顶。回去的时候两人一边走一边说笑,随即在半路上就远远看到了德妃的身影,与她同行的还有兰仪殿的李昭仪,以及李昭仪那刚进京的妹妹——李词月。
她走过去朝她们行礼,“见过德妃娘娘、李昭仪。”
“长公主和七皇子!”李昭仪面容有几分错愕,却又瞬间露出笑意。
此时的李昭仪也不过二十二三岁,因之前生下过皇子,体态稍显丰腴些,双颊珠圆玉润,笑起来时略带着几分娇憨,更显富态,头上簪花戴玉,如花美人,又不失雅致。
随即,她又转头看向身旁的德妃,巧笑嫣然道:“姐姐,这下放心了,有长公主在,七皇子不会有事的。”
听闻这话,晏华予一脸不明所以。
德妃笑了笑,耐心与她解释道:“苏苏方才同我在一处,却忽然跑没了影,我想着出来寻他一下,恰巧碰到李昭仪带着自家的妹妹散步,又听闻苏苏在这边,便一道过来了。”
与李昭仪的貌美年轻不同,德妃娘娘而今三十有余,是在皇帝还是王爷时就入了王府当侧妃的人,然而十几年过去,她身边却没有一儿半女。
她是性情良善之人,对她们这些小辈一向是照顾的,对早早没了母亲的晏逾苏更是极为疼爱,因此这两年,晏逾苏常常有事没事地就往她居住的德阳殿跑。
而且晏华予早就听说,她被罚跪太贤宫那晚,其实是德妃娘娘为她在皇帝面前求的情,更是她提出由祁晏休对她教管。
然而凭她的了解,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