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可以为他所用,帮助他夺得想要的一切。
预知未来吗?
祁晏休又想起了那个梦境。
为了让他相信自己,纪元洪又说了两件未来不久会发生的事,到最后都一一对上了。
看来,确实所言非虚。
换作旁人,遇到这种能人,早就将他当宝一般给捧着供着了,可祁晏休却敏锐地觉察到了什么。
“你说你能知晓未来,能助我夺得一切,可你效忠的上个主子,你却连他是死是活都猜不到,再者,若你真能预知一切,他又怎会落得这般下场?”
手握预知能力,只要不是一个傻子,就算是犯了死罪,也可以借此逆风翻盘。
“所以,你在说谎。”
地牢里,他条理清晰地质问着他,对上他那双锐利的眸子,纪元洪愣了一下,似是也没想到自己会被看穿,但他还是咬牙坚持,随后又找了借口为自己开脱辩驳,然而每一次辩驳的理由,却似乎都有些站不住脚。
祁晏休让楚玄给他上了刑,在诏狱多年,楚玄很清楚,怎么上刑最痛苦,却又不会致死。
最终,在一遍遍痛苦地哀嚎后,纪元洪招架不住,松了口。
他说自己其实是重生而来,是从未来回到了现在,他知晓他们每个人的未来,包括整个燕国皇朝的命运。
这个回答,让他和楚玄都愣了下。
“整个燕国的命运?”
纪元洪迟疑了一下,继而点头,“对,整个燕国。”
祁晏休警觉了起来,他挥挥手,让楚玄守在外面,整个刑房里便只剩下了他们二人。
他让纪元洪说出了他所知道的一切。
于是,他说了昭和长公主的生辰之宴,说了四国来使,以及晋王的死,一直到最后昭和长公主摄政皇朝,他领兵在外,抗旨不遵,拒绝回京,又同顾微澜率军杀入京都……
“所以你的意思是,本王是谋逆作乱的贼子?”忽然,祁晏休插了一句嘴。
“不,王爷您那是清君侧,是为了匡扶社稷朝纲,是为了整个燕国,怎会是谋逆呢?”纪元洪慌忙解释着。祁晏休冷笑一声,却是不答。
理性而言,一个臣子仗着手握兵权,抗旨不遵,后又挥师杀入京都,这不是谋逆是什么?
所谓的清君侧、匡扶社稷朝纲,不过是夺权者的一个借口。
“昭和长公主最后怎样了?”
问出这句话时,祁晏休又想起了那个梦,心中始终存在着一个疑惑,本以为能在这里找到答案,却听对方说:“陛下不知所踪,昭和长公主被囚于金华台,后死于一杯毒酒。”
死于一杯毒酒嘛……
祁晏休敛下眸子,沉默半晌。
景明六年冬,天大雪,祁晏休再次见到了晏华予。
宫城庭院中铺了一层厚厚的雪,晏华予在陪着晏逾苏玩闹,十六岁的少女,笑颜如花。
他撑着伞自远处走过,目光瞥见她时,心底泛起涟漪,复杂的情绪在这时涌上来,他不自觉地停住脚步。
一杯毒酒……
“此乃千夜海棠。长公主殿下,这五万黑云精锐,臣要了……”
那杯酒,是他亲手递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