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文章写的再好,能不能中状元,不仅看皇帝的想法,更是内阁和各位重臣需要考虑的事。
而且附近人多嘴杂不说,必然有专门观察一众准进士们表现的太监在盯着。
表现的太急切,肯定让皇帝生出这人不够稳妥的印象。
“稳重点,周围十几个太监、大汉将军和绣衣卫肯定都在看着我们。”
于同甫心里一惊,忙收起笑容。
双手拢在袖子里装出严肃表情,跟着石仲魁慢慢走出金殿,这才重重松了口气。
然后看着石仲魁惊叹道,“贤弟不亏是老成持重之人,那种环境下,还能想到那么多,比哥哥我强多了。”
石仲魁嘴角一笑,“师兄你都是两个孩子的爹了,居然还好意思说我比你老。”
于同甫脸色一僵,知道石仲魁这是在开玩笑,但心里就是有些不爽。
“贤弟别忘了教我家泰吉启蒙,还有为兄娘舅家怀吉读书的事。”
“石怀吉到到好办,三五日布置一次课业,他要是能读进去,大不了没十天见一次。
至于泰吉,等小家伙识字之后再说吧,不过到那时候,说不定我就已经出京去外地任职了。”
“哈哈,贤弟这就不懂了吧。”
于同甫有些得意的说道,“即便贤弟没能夺下一甲,但二贾进士都得在京观政三年,才有机会外放。
要是贤弟真夺了状元,你这辈子大概都没机会出京外放了。
必然得走翰林院、詹士府、六部侍郎、内阁这条路,所以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准备当我外甥和亲儿子的师傅。”
石仲魁一愣,随后笑着摇摇头往宫门走。
殿试因为有皇帝盯着,审卷的速度很快,甚至有些心急的皇帝一直不走,基本上当晚就能大致决定好排名。
而且因为只有2百份卷子,眷抄官官抄的很快。
十几个由内阁成员、礼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翰林们组成的审卷官批改的也很快。
当晚亥时前,就定下了前十名,送到皇帝的御案前。
到了此时,状元基本上就从这十份卷子里选,但皇帝也有权看其他的卷子。
甚至有过把200份、300份卷子全看完的皇帝。
等皇帝看完,想了想后没急着定下前三名,而是让人把眷抄的卷子上的糊名纸撕掉,然后找来这十份卷子的原卷。
看到放在最上面,代表着头名的卷子上,就是石仲魁的名字后,皇帝脸色大喜。
既然是大臣们自己选的,那就是名正言顺。
这事传到外界后,也是众望所归了。
道理很简单,但凡不是和石仲魁有仇、有怨的大臣,基本上都希望能出一个六元及第。
而且到了殿试,那真是皇帝想点谁为状元,那谁就是。
你再反对也没用。
定好了前三名,剩下的就等明日的传胪仪式,当场公布一甲名次了。
石仲魁回到家之后,立马吩咐锦毛鼠去和夏守忠约定的小院子看看。
到了晚上,小老鼠回来报信,说看到一个小太监进了院子,在书房里唱了半个时辰的戏。
而那小太监走了,锦毛鼠又跟着他一路,看着他进了一座普通的院子,也没发现有人跟踪,这才跑回来。
听完锦毛鼠的叙述,石仲魁皱眉想了片刻就叹息一声。
一个妃子得宠,家人骄纵而被问罪的戏曲,让他立马明白,皇帝要封元春为妃。
第二这事必然不是皇帝自己愿意的。
第三夏守忠这是在提醒自己,别和贾家走的太近。
不对,或许是在告诉自己,劝解贾家即便站队,也别太积极。
否则最后免不了和典故一样,落个全家流放的结局。
夏守忠也不担心他听不懂,细数身边的人和亲朋,也就贾家的大姑娘,多年之前就进了宫当女史。
石仲魁对此也就叹息了几下,就不管了。
毕竟这不是自己能干预和决定的事,而且解决的办法之前就已经想过了。
但没经历过官场残酷的他,还是把事情想简单了。
朝堂之上、权利之争,哪有什么父子可言。
而且皇帝需要一个六元祥瑞,太上皇就更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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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石仲魁等人再次在金銮殿前的广场上集合。
因为是会试第一,当然站在左边一排的第一位。
等到宣布了状元人选后,这人会出列,站在四排士子最前方,跪在汉白玉台阶前谢恩。
随后榜眼和探花也有资格出列,分左右站在状元身后谢恩。
至于其他人除了羡慕就只能叹息了。
反倒是探花郎并不一定就比二甲前几名的学问更高。
但比起二甲前几名,甚至前十几名,必然是长得最帅的。
所以很多时候,探花反而是最吃香的。
至于榜眼,上没状元地位高,下没探花长的帅气和受闺阁少女欢迎,显得最没存在感。
石仲魁会想到这些,只能说他此刻还是很紧张的。
而且不紧张那才怪了。
而站在他后面的士子,但凡能看到他身影的此时的目光全放在他身上。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有机会连中六元,千古第一。
真实历史上,六元及第者,一个是明太祖时的黄观,而且当时他才28岁。
五年后就坐到了正三品的礼部右侍郎。
不过因为反朱棣,结局不怎么好。
最后自己投江自尽,朱棣还是没放过他的九族。
否则他要是投了朱棣,进内阁是完全没问题的。
也不对,内阁制虽然是朱棣搞出来的,但那时候也就是个秘书机构而已。
第二个是鞭子朝的钱棨,不过这位大佬不是连中六元。
不仅多次参加童试,乡试时更是六进考场,六次落榜。
可这两位大佬,因为老朱家在鄱阳湖之战中大输了,直接被改变的命运,根本没在大周和前陈朝廷中出现。
也就是说,一旦石仲魁夺了状元,他就是这个世界里,唯一一个,也是第一次出现的六元及第者。
所以在场的士子、官员和太监、侍卫们,才会时不时的把目光放在他身上。
甚至有些迷信的太监、侍卫,心里都有股跪在他脚边,亲他的鞋子来沾沾文气的念头。
结果也毫无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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