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那小小一片便值一百两!
而她手中,这样的金叶子少说还有几十个。
祝卿安故作疑问,轻笑一声,“敢问这位大人,我有黄金万两,为何要贪图这三瓜两枣?”
祝卿安的轻笑像是一把铁锤,重重的砸在在场所有人心间,让这场审判变得滑稽又可笑。
忽然,一直沉默的康虎儿突然跪地,先是磕了个响头,而后哭喊出声。
“是我的错,别怪我师父,是我想试试官银和普通银子有何区别,想先挪两天急用,与师父无关!”
“那天蘑菇下压着的东西也是我非要给师父的,求求大人,放过师父吧!”
他哭得凄惨,衙役们也看得心软。
这孩子来了盛乐县衙五年了。
五年里,除了回家看老母,便是日日待在衙门里,最是勤快。
私下里更是唯谢衙马首是瞻,若无他的授意,又怎敢如此行事!
县丞同样垂泪,惊堂木一拍,大喝一声,“谢衙!事已至此,你还想抵赖吗!”
“康虎儿。”谢衙抬头望天,长叹一声,“那年你被人欺负,用石子打的头破血流,是我救了你。”
“你说你没父亲,我便将你带在身边,为你谋差事,教你学本领。”
“师父,徒儿知错了,都是徒儿的错!”康虎子闻言,冲着谢衙不断磕头,也让在场的人更加认定是谢衙所为。
谢衙却不看他,只是解下腰间康虎儿亲刻的木牌,丢在康虎儿面前。
“没想到我却救了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先是典母凑赌资,后私盗人头税,还妄图嫁祸,你我师徒缘分已尽,这牌子,你还是拿回去吧。”
康虎儿眼中的阴狠一闪而过,再抬头,仍旧还是那个至纯至真的少年。
“师父我没有!你教训我可以,但求师父别带上我娘,我娘命苦,再经不起半分侮辱了。”
康虎儿的头磕的头破血流,往日的同僚纷纷开口为康虎儿争辩。
“是啊,虎儿极孝顺,每每吃到什么好的,总也想着他娘,想方设法省下来,好带回去给他娘一口。”
祝卿安抱着胳膊看这场闹剧。
“那包袱是在众人眼皮下转了一圈的,里面的蘑菇也都下了锅。”
“至于你娘,大可请各位叔叔伯伯去他家看看,康虎儿那苦命的娘还在不在?”
“昨夜赌坊,十三局大,二十六局小。”
“康虎儿,还需要我提醒你吗?”
祝卿安声音放轻,面露嘲讽。
“是你!!”
康虎儿瞬间破防,嘶吼着要去抓祝卿安,却被谢衙一拳打倒在地。
“是你骗了我的银子,是你害我!”
赌坊老板带着银子适时赶到,三百五十两雪花银,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康虎儿瘫倒在地,目光阴毒,盯着谢衙狞笑。
老板带来的雪花银下皆印有官号,又有昨夜的账本作证,坐实了康虎儿盗钱赌博一事。
众人无不再三欷歔,县丞还想说些什么,却瞥见了穆谨行腰间的玉佩。
惊堂木落下,人头税失窃案尘埃落定,并上典卖亲母的罪名,康虎儿被判秋后凌迟。
谢衙被真心爱护的徒弟诬告,身心俱疲,拖着身子准备离开。
谁知这时,一直沉默的康虎儿却大笑出声。
“谢衙!你以为祝卿安便是你的女儿吗?你活该!亲生的孩子永远也回不到你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