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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是血!”
她失声尖叫,见多识广的喜婆一把掀开帘子,“不好了!快停轿!新娘子自戕了!”
这一声,喊断了正在敲打的喜乐,也喊来了大批围观的人。
“怎么回事!”
谢以兰在最前方,只觉得后面闹哄哄得惹人心烦,随手唤来个人去瞧瞧。
那人领了话,见人群拥堵,索性足尖一点,飞身上前去看看。
人头攒动,地上半点落脚的地方都没有,无奈只得攀着茶楼旁的窗户,探探究竟。
祝卿安眼睁睁看着那个熟悉的背影转身,越来越近,直至和她面对面愣住。
“你......”是余松韵!!
可余松韵却好像不认识她一般,拱手行礼,“叨扰了,我家主子有令,在下看看就回。”
只见重工的花轿底被鲜血浸湿,容貌娇艳的新娘子歪着头靠着轿子毫无生气,一把匕首正插在她胸前。
“不对。”
余松韵眼神微变,飞身下去,极力推开众人,钻进了花轿。
祝卿安心头一紧。
“林清雅”由画像转生没多久,不知会不会露出破绽。
花轿中的余松韵果然发现了不同,喜服厚重,若是自戕,人必得紧紧攥着匕首的刀把,这才能用利刃破开衣物。
可林清雅的手上却并无痕迹,连最简单的红印子都没有。
要么新娘子就是他杀,要么,这新娘子根本就没死!
余松韵有了结果,转身便要离开,可衣角却被人轻轻拽了拽。
那浑身血迹的新娘子依旧紧闭着眼,可手指却攥住了他的衣角,“祝卿安。”
新生的画像没有记忆,却有对祝卿安天然的眷恋,在此危急时刻,也不由得想起最想见的人。
余松韵明明不知祝卿安是谁,可此刻却心头莫名一动。
他愣了半晌,脱下外衫盖在了林清雅身上后转身出了花轿。
“新娘死了。”余松韵回话时声音不高,却足够在场众人全部听清。
无忧娘子做媒,可人家新娘却半路自戕,这事怎么看怎么都透着一股诡异。
围观的百姓中有不少受过无忧娘子恩惠的,此刻都沉默低头,不知该说些什么。
“无忧娘子,你怎么会......”怎么会变成如今这个样子!
怎么会为了自己的私利逼娶人家,逼得新娘自裁??
一个青衫男子喃喃自语,不可置信地后退两步,刚好踩中了身后之人的脚。
“兄台见谅,在下......在下只是。”他有些哽咽,一时之间竟然有些说不下去。
那人眉眼清秀,身材也不甚高大,整个人看起来甚至有些女气,但偏偏通体端方,自有一股君子气度。
“莫哭了,这位兄台。”那人给他递了个帕子,低声问道,“你难道真觉得,这位是无忧娘子吗?”
青玉闻言心中一动,压着嗓子反问,“兄台是说...”
“没错。”另一个读书人模样的男子挤了进来,掏出个被画花的香囊,“我曾见过无忧娘子,也受过娘子恩惠,此人......”
说着,边杉瞟过被拥簇在最中央的谢以兰,闭眼摇了摇头,“不是她。”
青玉大喜过望,有意和二人结交,“在下蜀州青玉,敢为二位兄台尊姓大名?”
“边杉。”边杉想了想,又加了一句,“一个举子罢了。”
“南清。”另一个男子深深望了眼被黑布蒙上的花轿,也跟了一句,“过几日要和家人一同回乡下场应试。”
自此往后,世间再无林家嫡女林清雅,有的,只是一个东乡赶来汴京见世面的读书人,南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