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吗?
但是似乎怕马的迹象太明显,嬷嬷甲又让这两个下人拍了几下马头,让马振奋起精神来,紧接着,似乎是怕如此还不够害到崽崽,又将马鞍给割断了一些,痕迹十分不明显,手脚做得还相当利落,轻易绝对不会发现。
宿溪眼睁睁看着他们这些龌龊手段,气得血液沸腾。
在这匹马的旁边的马厩还有两匹黑色的骏马,看起来比那匹枣红色的马要肥硕健壮许多,一看就是陆裕安和陆文秀的马。
宁王府虽然落魄了,但是怎么可能缺少买几匹好马钱?但宁王夫人偏偏要处处对崽崽进行苛待,还要做出一副这些都是管家失职,她并不知情的样子。
宿溪虽然之前就知道崽崽在宁王府中过得很糟糕,看到他身上的那些幼年时期的鞭伤就知道了,但是现在看到连几匹马也要为难他,宿溪心里还是很难受。
她没有犹豫,等嬷嬷甲认为万事俱备,带着那两个下人离开的时候,迅速将枣红色的马所吃的饲料,抓了一把,丢在另外两匹骏马的饲料槽中。
可能是这药里有什么诱剂,那两匹马迅速吃了起来。
吃完之后,可能是因为比枣红色的马身体要强壮一些,也出现了一些昏昏欲睡的症状,但是没有枣红色的马明显。
宿溪还想一不做二不休地也照着嬷嬷甲所做的,割断黑色骏马的马鞍,但是还没等她有所动作,那边就来了侍卫,要牵着两匹马出去。
陆裕安的黑色骏马与崽崽的枣红色的马都被牵走了。
牵到了正门口。
宿溪现在的点数已经有了27点,还有一次解锁机会,因此她迅速解锁了宁王府正门牌匾以及外面几条街,跟着过去。
正门处。崽崽和陆裕安都站在那里,似乎是都打算外出,去请那神医来。
两匹马被牵到了他们面前。
陆裕安在侍卫下人的簇拥下走到那高大骏马前,回头看了崽崽一眼,眼里有几分讥嘲。
他身边的下人也小声对他嘀咕道:“不知道老夫人怎么想的,三少爷哪里来的本事能请来那全京城都遍寻不到的神医?还让他与大少爷您一起去寻。若是大少爷您都寻不到,他更不可能了。”
“乌鸦嘴。”陆裕安皱眉教训:“我今日便去仲甘平那富商那里一问究竟,定要问出那神医下落!”
他已经在老夫人面前夸下了海口,今天是请不来也得请来了。
否则他这嫡孙子的脸面往哪里搁?
宿溪看了他和他身边的下人嘀嘀咕咕在界面上弹出来的话,表情如老爷爷看手机.jpg,他们还不知道立在檐下的崽崽就是他们要找的人,这也太……尴尬了。
而不知道崽崽是不是和她一样的想法,看着那两人小声嘀咕,他面无表情,但头顶白色气泡冒出一串“……”
陆裕安翻身骑上那匹黑色骏马,回头对崽崽得意地扬声道:“三弟,我便先去了,你可不能跟着我,你自己去寻找吧,找不到可别回来哭鼻子。”
而崽崽并未说话,视线落在自己面前那匹枣红色的马上,拿起了缰绳,漆黑的眸子里一片幽深。
宿溪生怕他骑了上去,正要想办法。
但是只见他下一秒,扯了下嘴角,嘲讽地对陆裕安道:“若你我同样骑马,我未必比你慢,你不怕吗?”
陆裕安果真被激怒,脸上浮现出一丝怒意,但是更多的是被陆唤看穿心思的恼意。
是了,他心中的确有所顾虑,他这三弟虽然是个身份卑贱的庶子,但的确是个劲敌,不仅骑射处处胜过他和二弟文秀,上回还因溪边一事得了老夫人的青睐。
他十分忌惮,生怕这次这个庶子三弟又做出什么惊人的事情来,将他比下去,让他颜面无存。
他的黑色骏马高大威猛,虽然比那庶子的马更加好,但是谁知道那庶子会不会什么特别的驭马技巧,比他先到达仲甘平处,甚至是先找到神医呢?
陆裕安可无法容忍自己被比下去。
此时反正就只有陆唤和自己的一些亲信在门前,为何不夺走他的马,让他无马可骑?看他还能不能像现在这样淡定!
思及此,陆裕安冷哼道:“若是三弟当真有信心,便不要骑马!”
陆唤看起来像是没想到他竟然会这么说,眉梢轻轻一跳,上前一步护住自己的马,急道:“不行,我需要这匹马。”
陆裕安见他这样,心中更加得意,他与陆文秀不同之处在于,陆文秀极蠢,当着众人的面也毫不掩饰,而他在众人面前却稳重得多,但是此时又没有别人,即便自己夺走了陆唤的马,也没人能嚼舌根子出去。
况且,陆唤就只有这一匹马,马厩里还有其他马,马厩侍卫是母亲的人,也不会让他骑,他没了马,必定远远落后于自己。
所以,既然能欺负这个庶子,又为何不欺负呢?
难不成还等着他真的快马加鞭先自己一步找来神医?!
而还没等他有所动作,他身边的亲信立刻会意,走过去将陆唤手中的缰绳,一把夺走,恶声恶气道:“谢谢三少爷的马!”
说罢,跨坐了上去。
陆裕安要抓紧时间,最后神色得意地居高临下地看了陆唤一眼后,便带着人扬长而去。
……
而在他走后,宁王府门前空空如也,没有多余的人之后,陆唤才收起脸上的被夺走了马的失魂落魄的表情,没什么表情地朝陆裕安疾驰而去的方向看了眼,一双眸子冷得犹如远山上冰冷的雪。
……
屏幕外的宿溪全程被崽崽出神入化的演技给惊呆了——
等等,他难道知道他的枣红小马被做了手脚吗?
陆唤此时也并未转身回府,而是慢慢朝城外走,决定去找一个能扮作神医的人穿上黑色斗篷,来替代自己出现在老夫人面前。
他一向警觉,又哪里会不知道秋燕山围猎之前,宁王夫人必定要动一些手脚?这几日他一直提防戒备着,别说今日马鞍上出了问题,他一眼便看出来了,便是宁王夫人用了别的手段,他也必定能躲过。
这些年来,宁王夫人的伎俩用来用去,无非那些。
愚蠢得可笑。
宁王夫人做许多事情不会与陆裕安说,大约是还想让她最疼爱的嫡子的手干净一点,但偏偏陆裕安的弱点便是争强好胜、嫉妒心强,自己只需抓住他弱点激将两句,他比陆文秀那草包强不了多少。
这枣红马陪伴他多年,如今只用来换一条陆裕安亲信的性命,可惜了。
陆唤因为不急,朝着外城走。
但是宿溪看着崽崽的背影,心里却是很不是滋味的。
她从第一次登陆游戏开始,就知道宁王府对崽崽缺衣少食。但今天或许是那三匹马在马厩中,两匹高大,一匹瘦弱的对比太过强烈,让她心中对崽崽更加心疼了起来。
有的时候人的心理就是这样,自家孩子没吃上好饭,可能还不至于多么心疼,可是一旦有了别的小朋友做对比——
看到别的小朋友用着精美的饭盒、吃着爱心便当、用着好看的书包、骑着崭新的山地自行车。
而自家小朋友这么多年来却都只是啃馒头、用着洗白发黄的袋子当书包、从泥泞的小路上走路上下学,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的小朋友的自行车……
便心中一下子泛酸起来了。
如果说这个游戏就是个幼儿园,宿溪一点也不想自家孩子羡慕别人,她想让自家崽崽拥有最好的。
当然,崽崽可能并不是很在乎他的那匹马是否有陆裕安陆文秀两兄弟的好——
也可能更不在乎他所得到的衣食住行处处都不如那两兄弟。
但,宿溪作为一个老母亲,就是被自己的脑补给心酸出了一把泪。
别的小朋友有的她家的小朋友也必须有。
虽然崽崽现在已经拥有农庄、银两、小弟、工人了,未来也会越来越好。
但他过去所经历的、所匮乏的,却永远得不到补偿。
于是宿溪打开了商城——
还说什么,氪金啊!
陆唤离开京城人多的地方,刚走到一条小道上时,就忽然听到前面有马蹄声。
他下意识抬头看去,只见,不远处的那棵树下,栓了一匹马,这匹马浑身雪白,没有一点杂色,毛发流泻披在背上,匀称高大,皎洁漂亮,头抬得很高,双眼炯炯有神,一看就是匹日行千里的宝马。
是那人……?
陆唤已渐渐习惯那人在他失落过后,送来慰藉。
他比旁人少了一匹马,那人便赠与他一匹马。
他望着那匹马,神色变得柔和,快步走了过去,轻轻抚摸着马背,过了半晌,把脸埋在了马背上的白鬃中,脸颊贴着这马儿柔软的毛发,感受到一丝暖意抵达自己的皮肤。
他像是独自一人在黑夜中踽踽独行走了许久,终于找到了令他心安的唯一一处光亮。
……
而此时正在府中等待消息传来的宁王夫人正坐着喝茶,听嬷嬷甲说事情已经准备妥当,必能使陆唤在秋燕山围猎之前摔断半条腿,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只不过确切的陆唤受伤的消息还没传过来,她没办法彻底落下心口一块大石……
可谁也没想到,当夜。
是陆唤带了一名穿着黑衣斗篷的神医回到宁王府,那位神医给老夫人开了一包治疗风湿老寒腿的药!
整个宁王府哗然!
而就在她气急败坏地扔了茶盏的时候,又一条消息传来——
陆裕安在离京去找那位仲姓富商的路上,摔断了腿!
陆裕安此时正躺在路上动弹不得,两个侍卫慌忙派了人回来传消息,请求迅速请大夫和轿子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