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八日,二皇子遇刺的事情已然在皇宫内传开。
这种事称得上是宫廷丑闻,要么是因为灾害导致的暴/乱,要么便是有人蓄意谋害皇子,无论刺杀原因为何,皇室都不希望消息传出去。
但怎奈当日秋燕山围猎前去的世子小姐们实在太多,虽然明面上全都三缄其口,不走漏任何风声,但私底下却都已经传开了。
皇上对此感到震怒,加快了速度派御林军去查,并派了太医给二皇子诊治。
太医在诊治的时候,用手指蘸取了一些二皇子胸口上的药粉,放在鼻子底下仔细闻了闻,心底觉得十分疑虑,面上也有难言之色。
二皇子在床上躺了几日,胸口上几乎穿心的伤口竟然都好得差不多了,但他仍然一副虚弱的样子,问:“徐太医,可是有什么发现?”
徐太医道:“殿下,不瞒您说,这药粉和太医院的金创药成分应当差不多,都是芙蓉叶、冰片等物制成,但是却不知道为何这金创药有如此神效,竟然让您的伤势恢复得这样快!”
“臣从来没见过有此等恢复效果的药,想来这药粉里必定还有什么别的秘方,只是臣无能,分辨不出来。”
“那位替您医治的,必定是一位神医!”
就算他不说,二皇子也觉得奇怪极了,他自己用箭扎的那一下,已经深深捅进了血肉里,再深一点,他恐怕就要去见阎王爷了,按照他原本的计划,这伤口至少要三到五月才能痊愈。
可现在,竟然因为那秋燕山上莫名其妙冒出来的救了他的草民,他这才几日,就能下床了!
二皇子计划被破坏,心中固然有些恼怒,但更多的是疑虑。
救他的那人是谁?为何要救他?能拿出这种神药的,可不是什么普通人。
“徐太医,你见多识广,是否能猜到这金创药是出自何人之手?”
徐太医道:“臣惭愧,毫无头绪。不过前段日子听说京城内有人在永安庙救治百姓,许多风寒的百姓竟一夜痊愈,臣觉得,莫不是和永安庙救人的那位神医是同一人?”
二皇子也听说了此事,但是仅仅凭着这一瓶金创药,并不能将救下自己的人和永安庙那位联系在一起。
他皱了皱眉,对徐太医叮嘱道:“你先退下吧,对了,我已经差不多痊愈的事情,先不要声张出去。”
徐太医是二皇子的党系,一口应下,随后退了出去。
二皇子躺在床上告病,而皇帝的议事厅内则吵翻了天。
朝臣们正在为北界边境的霜冻灾害一事而争吵。
今年年末的霜冻灾害遍布整个燕国,京城还仅仅只是粮食价格上涨,并未影响到民生,而北洲本就严寒,再遭遇这样的灾害,更是雪上加霜。
不止如此,昨日驻守北洲的士兵又匆匆快马来报,称因缺少粮食、三月未曾下雨、旱灾等等,导致集结起义的暴军越来越壮大,若是再不处理,恐怕暴军当真要逼近北洲驻守府。
皇帝焦头烂额,一时之间倒是先将二皇子遇刺的事情搁在了后头。
目前的危机是——北洲霜冻灾害、旱灾、暴/乱三危加急,谁去处理?如何处理?
户部尚书与五皇子一派,自然站出来推荐五皇子去。而皇后的派系见状,立刻站出来推荐太子去,太子冷汗涔涔,想到那些暴/乱军就害怕,拒绝三连,气得国舅吹胡子瞪眼睛。除此之外,镇远将军是二皇子的派系,二皇子如今告病,他也不愿让五皇子又立了这个功,于是自己主动站出来请缨。
皇上见这些人各怀心思,却没一个是真正想要治理灾害,为了黎民百姓的,他被吵得头疼,不由得怒道:“都闭嘴,到底谁去,待朕抉择一番再做决定。”
如此,一番混乱之后,退了朝。
皇宫里发生了许多事情,宁王府中这几天倒是一片消停。
老夫人这几日忙着挑选衣服首饰。两日后在皇宫内有为秋燕山围猎举行的宴席,到时候斩杀了雪狼王的陆唤将能面圣。老夫人和宁王妃作为家眷,也会一道入宫。
这可是近些年来,宁王府这个异姓王府没落之后,老夫人第一次能进宫参加宴席,她自然心情大悦,不仅又让身边的嬷嬷给陆唤送去许多布置,还赏赐了宁王府中的下人。
……
这些剧情发生在这八天内,宿溪没上线,因此系统主动调出来,让她快速看一遍。
但她这会儿看着屏幕上的崽崽,完全没心思去看这八天皇宫里和宁王府中又发生了什么,于是将这段动画划到屏幕右上方,缩小起来。
而此时此刻,陆唤自然也顾不上去思考那些。
他望着那人留下的盒子里的菜,热气腾腾缓缓升起,在冬夜里白雾缭绕,真实而温暖,提醒着他,这一切并非做梦。
他心中浮现出那个猜测之后,他的心脏便跳动得很快,全身血液也奔涌得很快——并非是害怕,而是因为,他似乎终于拨开一层层的云雾,接近了那人的真实身份……
这对他无比重要。
陆唤按捺住自己有些急促的呼吸,竭力冷静下来,在心中细细梳理了一番那人出现在他身边之后,所发生的所有事情。
早从那人能够不知不觉地往自己的屋子里送各种东西,长靴、炭盆、缝补好的衣袍,往自己院子里送鸡、农作物、防寒棚时起,自己就应该猜到的。
但那时陆唤只以为,那人是什么颇有权势、来去自如、武艺高强的世外高人。
而之后,永安庙用风寒药救人,他从仲甘平那里得到宅院和农庄,他与户部尚书见面,他受老夫人之令前去秋燕山围猎,这些种种事情,那人竟然也像始终待在他身边一般,知晓得清清楚楚!
可那时自己心中虽有疑虑,但不愿意往怪力乱神的方面想,只以为那人消息来源极其广泛,在京城遍布眼线,对京城内所发生的大小事情了若指掌。
除此之外,那人一夜之间往农庄送去两百多只鸡,神不知鬼不觉在宁王夫人的房间留下图案捉弄她,亦是普通人无法办到的事。
……现在细细想来,即便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可能做到这些,凡人完全无法做到的事。
所以……
那人,当真是神明鬼怪么?
而他每夜留下的字条,那人虽有所回应,却始终不留下只言片语。他询问那人是否因为某种原因,无法留下文字,那人说‘是’——原来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
鬼神原来无法留下字迹么?
……
陆唤将所有的事情从头到尾回想了一遍,又望着眼前这道菜,血液窜到头顶,几乎能够彻底确定心中的这个猜想了。
那人竟是出现在他身边的鬼怪神明……
等等——
那么,那人,莫非现在还在自己身边?!
陆唤脑子里冒出这个念头之后,漆黑的眸子顿时凝了凝,手指下意识攥紧。
少年浑身紧绷,眼珠漆黑透亮,划过一些细微的,连他自己也分辨不出来是什么的情绪,兴许是欣喜、期待、忐忑、紧张——他下意识朝四周看去,不过屋内空荡荡的,檐下兔子灯也安静地亮着烛火,似乎没什么人在他身边,可,万一呢?
万一那人就在屋内呢?
陆唤喉咙有些发干,强忍住心头复杂的情绪,他抬起头,亦不知道看向何处,视线只好落在那盏摇曳的灯上,轻声开了口。
“你……还在吗?”
这一次不是冒出的白色气泡,不是崽崽的内心想法,而是弹出的对话框。
屏幕外的宿溪眼睛睁大,心中已经被“卧槽”两个字刷了屏——
卧槽卧槽卧槽崽崽在和她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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