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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五婶亲手替你做了手术,你好好的一个大脑被做了开颅手术,不能再受惊,为了把你从鹿家屠杀案中摘出来才为你催眠。”
那么多年过去,鹿景凡第一次把所有的真相讲出来,就好像亲手搬开一座已经长满青苔的巨石,搬得疲惫痛苦,“为了让你的出国看起来像真的,长辈们做了一些事,以至于错过了向公众解释的最佳机会,当时没有人觉得这会是一场灭顶之灾,就是想让你先开开心心的。”
原来,连这份错过都是因为全家人把注意力先放在她身上。
鹿之绫闭上眼,身体里的神经像在被什么钝器割着。
“后来,鹿家倒台,我们被众叛亲离,而当时的周劲已经是季怀宗,和鹿家素无瓜葛,我们根本想不到他身上,却被一股力量死死盯着。”
说到这里,鹿景凡恨得握紧了拳头,“可能是我们过太久的安逸日子了,起初,我们还觉得鹿家有东山再起的一日,直到二哥死在我们面前,我们才察觉周劲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
“说真的,我们鹿家也没大义到跟佛祖托生一样,连爷爷都动过为了鹿家上下活命把技术给周劲的心思。”
鹿景凡低了低头,继续道,“可小七你知道吗,三哥的心理障碍其实在那场实验所屠杀后就有了,他亲眼看着因为他的技术,那么多无辜的人死在他面前,他那些天一直在做噩梦,在梦里哭,在梦里叫。”
“但因为我的大脑可能还需要他的帮助,所以,他不能接受催眠忘掉这一份痛苦。”
鹿之绫道。
又是为她,全是为她。
“我们也心疼三哥,为了不让他承担过重的压力,也为了不让这个技术落到周劲手里害人,爷爷就宣布要和周劲死磕到底,绝不妥协。”
鹿景凡抹了一把脸,“但我们那会境地太糟糕,完全是过街老鼠的状态,我们去报警都没人理,还会被人追着骂追着打,家门口天天有人砸臭鸡蛋。”
“……”
“有旁人在的时候还好,周劲还不敢明目张胆放肆,可一旦我们有自己的行动,周劲的人就跟鬼魅一样缠上来,我们也逃不走。”
鹿景泽,就是这样被抓了,死在他们面前。
时至今日,鹿景凡回忆那一幕,眼底满是绝望,“我们当时找不到任何保护,活得战战兢兢,我们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别说报仇,我们都会一个一个死去。”
听到这里,鹿之绫隐约感觉到接下来会听到什么,她呆呆地看向鹿景凡,身体控制不住地打着冷战。
不会。
不会的。
“爆炸的前一天,你出门打听怎么卖钢琴被人盯上了,为保护你,五叔将人引开,回来时他全身多处骨折。”
“……”
爸爸。
那天妈妈说爸爸太累,早早睡了,她还去房间门口看过一眼,没有发觉异常。
“就在当晚,爷爷和奶奶让你喝了一杯加过安眠药的牛奶后,把我们全部叫到客厅里,桌子上放着很多的纸条。”
这一段过往是鹿景凡最不想告诉鹿之绫的,也最不想回忆的。
他的声音变哑,浑身的血液发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