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前面:“这位娘子是一位大夫,不若先让她给大人看看?”
这人斜瞥了罗浥尘两眼,出口不善:“她,行吗?”
罗浥尘越过他望向里间床榻上的一人,顿了顿,伸出一个手指:“一刻钟。”
几人不明所以,均转头望向她。
罗浥尘点了一下屋内,对门口那位颐指气使的人说:“若在此耽误一刻钟,便是请皇家御医怕也回天乏术。”
话音毕,便听屋内响起一阵闷咳,门口那人脸色惊变,急忙回到屋内。
片刻后,他又折返,对屋外几人道:“大人让她过去试试。”
罗浥尘抿抿唇,挎着医箱进了门。
甫一进去,便感觉热浪袭袭,环顾四周,却道是窗牖紧闭,屋内四下点了炉子,烧得火热。
罗浥尘忙吩咐将两侧的支摘窗打开,才走到床塌前。
事前她已预估了这人的病症,但此刻站在他跟前,才发觉情况比她想象的要严重很多。
她将手搭在他外露的腕间,按了片刻,心中已然有数。
“我需要用针。”她抬首说道。
站在她一旁的白面高个立即蹙起了眉,本来就对她打开窗牖的举止不满了,眼下这个自称大夫的女子竟说要施针?!
但他还未开口,床上躺着的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
罗浥尘冷眼望着他:“眼下若不施针,怕是真来不及了。”
白面高个咬咬牙,望着床上之人憋喘的样子,终于点了点头。
罗浥尘从医箱中取出银针,回想齐伯的手法,对着几个穴位刺下。
她施针的样子很专注,目光沉稳,手法娴熟,饶是众人方才还对她有所质疑,眼下也慢慢信服了。
一盏茶时间后,喘息声渐消,罗浥尘收回银针,又复问了平时的起居吃食等问题。
“这个,我家大人算好了吗?”白面高个不复刚才的态度,语气竟客气许多。
罗浥尘沉吟片刻,摇摇头,来到桌案前。
桌上纸笔俱全,她便就着写下:蔓荆实一两,大黄一两,天麻一两……
写完便递给店家:“还需佐以汤药,按这个方子抓,不知最近的药坊去来要多久?”
钱三思索片刻:“山里有条小道可快速下山,来去一趟最快要两炷香。”
两炷香,太慢了。
罗浥尘抿了抿唇,那高个走过来,一把夺过钱三手中的药方,扫了几眼,复又将方子一掌拍回他心口:“你店里就没有库存药吗?”
钱三为难地说道:“小店只提供住宿,确不曾存着应急的药,下次一定补上,补上……”他抬手抹了抹头上的汗,忽然想到什么,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那个……山顶的寺庙中或许有一些存药,只是……”
“只是什么?”白面高个提高了嗓音。
“您也知道的,那寺庙中最近住了贵人,不让我等进入,恐怕……”店家小心道。
“那还等什么,还不快些带路。”高个催促道。
“是,是。”店家哆嗦着身子,引着那位得罪不起的阎王一道踏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