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不能割却心中不甘不愿啊。怎么会,就这么死了呢?”
“晴儿死了!”
“晴儿,死了?”
“晴儿,死了?!”
恍如晴天霹雳,恍如洪水没身,赵昀在三大神兽的围攻中泫然而涕。
青龙的龙尾扫到了他的胸口,白虎的猛爪搭到了他的肩头,玄武的蛇头袭向了他的后背。
他却是恍如未觉,因为,他不相信也不能接受胡晴的死亡。
晴儿怎么能死啊!
他才刚刚承诺,要护她一生平安,要让她永不伤心,他才刚刚鼓起勇气,才刚刚正视自己的情感,才刚刚大声的说出爱的告白,晴儿却死了。
晴儿怎么能死啊!
她默默的跟在他的身边,不求任何回报,没见到他的一点笑容,没得到他的一点关怀,却没有一句怨言,只有理解和包容,只有付出和陪伴,她说,够了,可以了,值得的。
晴儿怎么能死啊!
她抽去读书笔记的娇羞模样,她背诵《九歌?少司命》的悲伤模样,她遍寻不到他被花木刺伤绊倒的狼狈模样,她独自在幻境担惊受怕重逢到他的矜持模样,她乍听到他承诺时半信半疑患得患失的惊喜模样。
“晴儿,你怎么能死呢?说好了,要永远陪我的。晴儿,你食言了啊。”
“晴儿永远都不会食言,可是郎君却食言了。郎君,是你不够强,护不住晴儿呀。”
我不够强,我不够强,我不够强!
我若是够强,岂会被这三只孽畜困住,岂会让晴儿岚儿独自面对危险?
赵昀啊,你有最沉重的仇恨,最玄幻的经历,最惊艳的剑法,却为何到这一刻,还是如此之弱?
“可是晴儿,你死了,我就算登上武道巅峰又有何用?你死了,我就算自认废物又跟谁去检讨?”
你死了,我的强大与弱小,都没有意义了,你知道吗?
今宵酒醒何处?杨柳岸、晓风残月。此去经年,应是良辰好景虚设。便纵有、千种风情,更与何人说?
你最喜欢柳三变的词,你最多愁善感,你求那封流才子如意郎君,却偏偏选了我这个不解人意傲慢冷漠的莽夫。
青龙的龙尾震碎了他的皮肤,白虎的猛爪刺进到了他的骨头,玄武的蛇颈困住了他的后背。
赵昀泪流满面,视线完全已模糊。
他闭上了眼,专心体验肉体的疼痛,可是这些许痛疼,怎敌他心中苦痛万一?
天地已然无声,亦唯有手中威斗神剑能给予他少许安慰,让他知道知道自己还是个活人。
吾衰竟谁陈!
剑起,剑落。
赵昀已握紧威斗神剑。
唯有剑才明白他此刻感受。
师祖紫慧剑意传授中的最强一招,青莲剑法千年只一人练成的第八招,在赵昀至悲之际怒放风华。
吾衰竟谁陈!
这不是李青莲的剑意,也不是紫慧的剑意,而只是赵昀自己的剑意。
愧恨让剑意充满了不甘,后悔让剑意充满了愤怒,寂寞让剑意充满了伤心。
青莲的剑招,赵昀的剑。
这一剑只为胡晴。
胡晴已死,吾衰谁陈,风情谁诉。
威斗神剑怆然龙吟,狂歌当哭,剑身之上布满四象真气淡青色的光华。
整把剑就是一朵枯老青莲,莲叶凋敝,莲花飘零,却犹任狂气傲骨伤心纵横,绽放无双风采。
“再衰弱,再无用,亦要证明你的选择没有错啊。”
赵昀俊俏的面容已苍白无色,不仅是因为伤心,更是因为孤注一掷。
他驱使所有的四象真气流进剑锋,近乎疯狂的将多日苦修真气全数抛弃。
他只要这一剑。
若水境说水流万里,随物赋形,无可无不可,方是自然。
赵昀却要所有的真气涓滴不剩的全涌进这一剑中。
这也是自然。
剑意的自然。
“好惊人的杀气!姑爷身上竟涌现出绝世高手的气度,真是不可思议。这一剑虽然还没有斩出,但我绝对不会看错。这绝对是数百年来,我目睹过的最强一剑。”
北门吹血紧捏着那小半瓶宝贵的金露琼浆,目中已有佩服之意。
好一个赵昀!
好一个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