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怀恨在心,也许他还要用你的血来洗刷屈辱。你自己小心点吧。”
“多谢你的关心。”骆绮红轻轻一笑:“他明不明白,我可不在乎。”
胡晴道:“骆仙子高义,真可谓比肩苏秦张仪了。”
赵昀奇道:“苏秦张仪,是什么?”
胡晴娓娓道来:“那是仙林久远历史上的一页了。想当初苏秦张仪同是无双才士,一起求学于鬼谷门下,情同兄弟。后来苏秦身佩六国相印,名震天下。张仪却一时未出人头地,穷困潦倒。张仪便想让苏秦帮忙举荐个一官半职,可苏秦一连数次托故不见,到最后相见了却是态度傲慢,更只用一肉一菜的粗粝之餐招待。张仪怒发冲冠,不甘屈辱而去,发誓要用自己的本事建立功名,终于连横功成,名垂史册。”
赵昀拍掌赞叹道:“好一个苏秦,好一个情同兄弟。若非他这一番作态,有意怠慢,只怕张仪便要安于小官小吏的小成就,便不能发奋雄心,建立大业了。”
骆绮红摇头笑道:“胡仙子果然博学,但却是谬赞我了。我说过了,我只为爷爷报恩,至于刘星云能否成就,根本漠不关心。而且在我看来,苏秦也不仅是为了兄弟情义,反是别有用心。他主张合纵,以六国对付秦国,张仪却主张连横,以秦国制约六国。是以苏秦亦不过是奇货可居,预先对张仪施舍恩义,这一番欲帮而似不帮的曲折足以让张仪死心塌地的感恩戴德,足以保证在苏秦活着的时候,张仪不用连横之策来拆他的台了。”
赵昀暗忖道:“这骆绮红明识人心,所说虽是匪夷所思,但细细一想,竟是合情合理。她今日似乎对我颇是坦诚,但她怎会突然将一切心意明白剖视于我?哼,以她莫测高深的才智,真假虚实,当真难辨的很。不如索性开门见山,看她如何作答,再做判断。”
主意已定,欲将盘旋心中多日的疑问打破,赵昀突然将目光牢牢锁定骆绮红。
骆绮红虽是神机妙算,到底不能全然知晓赵昀心中想法,猝然接触赵昀直直目光,剔透芳心莫名悸动,连玉靥也发烫起来。
她不禁将头一偏,避开赵昀灼灼目光,不解发问道:“赵公子,怎么了?”语音中居然带着颤音,那是她此生从未有过的忐忑体验。
却听赵昀道:“骆仙子,咱们既是一路同行,便该开诚布公。你何以跟着我,就请说个明白吧。”
“哦,你问的是这个啊。”不知为何,听到赵昀这个问题,骆绮红芳心之上居然略有失望之意,但似乎又是一种解脱,顿时心不跳脸不红了。
“对啊,还请骆仙子能说真心话。你知道我是不会说假话的,所以也从不懂得分辨别人说的话是真是假。”
骆绮红瞟了一眼胡晴,暗道:“好你个赵昀,你纵是不懂分辨,你有个心细如发的胡岚相助,我若是说假话,又岂能轻易过关。你既然直言相询,那反而代表我在你心中已列入可以信任之列,只差一个验证而已。北门吹血尚能以情动人,我就不相信,会输给这老头子。也罢,妾身终须见分明,我若再含糊其事,不明不白的跟在他身边,只会白白错过彻底取信他的机会。只是,赵昀啊,你心心念念所求的答案,我口中的最真切不过的实话,怕你未必有胆量接受呢。”
她看似随意的拨弄了下自己的发丝,借以调整好心绪,道:“赵公子,看来一切都逃不出你的眼睛。只是此处人多嘴杂,而这件事又骇人听闻,非是三言两语可以说尽,不如先返回客栈,我再细细道来。”
赵昀环顾一周,果见很多闲人往自己这边张望,他们眼中既有畏惧又有好奇与欣羡,想是刚刚他与刘星云的比斗震天撼地,引来关注无数。
“此处鱼龙混杂,确非说话之所。那我们快回客栈,我已是急不可耐想知道答案了。”
赵昀不是傻子,他知道骆绮红身为猛兽堂大小姐,又是四大仙子之一,其身份非同一般,因此她一路紧跟着他,所代表的意义也必定重大。若是真能将疑惑揭开,那是再好不过了。
骆绮红见赵昀满脸期待的样子,却在心底幽幽叹息了一声:“你若知晓真相的残酷,只怕会后悔向我发问的。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反而是一种幸福。”
众人正欲折路返回,忽闻半空中仙乐齐鸣,传来仙音飘渺:“赵公子,敬请留步。敝主人殷殷盼望一会,还请不吝一面。”
赵昀愕然抬头,却见空中忽然洒落下花瓣千朵,缤纷鲜艳,更有一团浓郁绮香弥漫于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