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边,只留一个寂然背影。
钱江错愕不已,却听赵昀道:“大哥,她就是这个性子,你不必管她。只不知大哥怎会来此?”
钱江却先问道:“三弟,你先说说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你在仙林中声名鹊起,却也惹下极大是非。莫非伤你的人都是为金龙令而来,不然又怎会有这份能耐?”
赵昀摇了摇头,将天香宫之事简要说了。
钱江由衷道:“三弟意志如铁,真令我肃然起敬。男儿本不重容貌,你有豪气冲天,更胜过脂粉颜色了。”
“大哥,快说说你的情况吧。那些时日我忙于练剑,一直都没机会来探望你。后来又出了那些事,竟是一直无缘再会。”
钱江见赵昀情真意切,拳拳情意俱现于简单言语中,不禁深深感动,一阵阵暖流流遍全身,慰藉心酸苦难,暗道:“我与三弟不过一日之交,更是他手下败将,却能得他如此眷顾,便叫即刻为他去死,我也心甘情愿。”
他抬头望了望窗边那一轮明月,虎目中已含了泪光,叹息道:“二弟,你可知这里便是我的故国呐!”
赵昀见钱江眉角含恨,一脸沉痛的样子,更想知道大哥身世过去,以帮他消愁驱恨,宽慰道:“大哥,你把一切都跟我说吧。无论如何,我会在你身边。”
钱江又是一叹:“可惜这故国却容不得我,呵呵。”
原来此国唤做钱塘,钱江更是朝中大将钱云飞的第二子。钱云飞为钱塘国屡立战功,但国君钱休却听信国师云峰山人的谗言,以“莫须有”的罪名将钱家满门抄斩。
钱江当时在塞外军中,侥幸逃过一死,但心知云峰山人身居高位,大仇难保,这才一心寻访仙师,辗转进了凌云观外五堂。
赵昀这才知大哥竟与他一样,身负血海深仇,难怪会与他一见如故,惺惺相惜。
落地为兄弟,何必骨肉亲。同样惨烈的命运,同样不屈的反抗,同样沸腾的热血,让两个少年的心更贴近了。
钱江继续道:“有幸遇见三弟后,我的运气似乎也好起来了。第二年的外堂比试,我终于以第六名进了天元宗,有幸拜得白杨道长为师,苦修天元绝学。许是我资质愚钝吧,进展颇慢,白杨师却不以为嫌,仍是倾囊相授。也不怕师弟笑话,我到现在仍只是胎息境界。”
钱江的眼中已充满了感激,似乎全忘了在天元宗中被内堂精英排挤冷落,受尽讥嘲的凄苦。
赵昀却是心中明亮,拳头悄然已紧捏,指甲也刺入到肉中:“天元宗以实力为尊,当年师父就是迟迟不能突破才被发配到火浣堂去。大哥这一年多来,日子过的一定不好。我必须想办法帮他早点突破境界。”
“三弟你也清楚,凌云观有严规,尤其是我们这些低级弟子,没命令是不可轻易外出的。两个月前,白杨师却忽然把我们这些弟子都叫来,吩咐我们外出打探消息。不仅是我们,好像全凌云观的中低级弟子都出动了。”
赵昀一愣,心中疑惑,却又忍住不问。这事显然关系到天元宗的秘密,而钱江毕竟是天元宗弟子,他不想叫让钱江为难,
钱江却似乎看出赵昀心中顾虑,道:“此事与你无关,说出来也没什么关系。我们是要打探七狂帝君的下落以及任何有关的线索,但奇怪的很,竟似乎无人得知此人是谁,更从没人见过他身影了。而且,从师兄弟的议论中,似乎不仅是我们凌云观在搜寻七狂帝君,其他十大门派也都派人细查此人。”
赵昀遽然一惊,脑中顿时浮现出大荒一梦中那个狂傲帝君模样,突然间全醒悟过来了,喃喃自语道:“难怪,难怪,原来竟是如此!”
十大门派屡次找上他,更发出金龙令悬赏他的人头,其用意根本不在于他赵昀,而是那个七狂帝君。
赵昀在幻境中因缘巧合放出七狂帝君,而七狂帝君更对他说了一番看似莫名其妙的话,这一切都已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赵昀与七狂帝君间,早已被打上了一个等号。
十大门派找不到七狂帝君,就号召仙林群雄诛杀赵昀,以逼迫七狂帝君现身,偏偏七狂帝君却似乎看破他们的图谋,一直销声匿迹。
“七狂帝君到底是谁呢?他与我之间,到底有何关联?十大门派又为什么要找七狂帝君?是因为七狂帝君说三年之后要一统仙林,所以他们想早下手为强?还是说另有其他隐秘?”
赵昀稍得头绪,却更是疑云重重,难以解开谜团,只觉自己被一团浓浓黑雾笼罩,不得而出。
“三弟,你怎么啦?”
赵昀摇了摇头,从沉思中回归现实,道:“没什么,只是想起了点事情。对了,大哥既然在打探七狂帝君下落,又怎么会被那三个蒙面人追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