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林中修真者何止千万,就算是强势业大的妖界,与仙林纠缠对抗千年,也不能踏足仙林一步。七狂帝君就算再厉害,焉能以一人之力统一仙林?再说了,大荒一梦之事过去已有一段时间,仙林上一直风平浪静,从没有七狂帝君一丝线索,哪值得这般操心?”
赵昀却是心中一警,往昔画面瞬时回到脑海,历历在目,犹自惊心:“为何十大门派竟会这般如临大敌?莫非这七狂帝君当日所言非是狂语?而他与我所说的话又代表何种意义?”
骆莱盛神光一闪,将众人神态尽收眼底,面上露出肃重之色,郑重其事道:“众人的反应早在我们意料之中。说实话,若非紫微道兄提醒,我等也不知末日大劫已是迫在眉睫了。这其中原委,还是请紫微道兄予以说明。”
紫微从座中起身,先打了个稽首,方不急不缓道:“七狂帝君之名,我本来也是蒙昧不识,只以为此人狂言祸世,不足挂怀,不几日便将此事淡忘。忽一日在本观丹书阁中,偶然翻阅一本道藏,意外却见到七狂帝君记载。依书上所言,这七狂帝君乃是数千年前的魔帝,因妄图颠覆天道,与昊天争锋,血洗中原大地,屠杀千万修士。最终还是昊天正仙出面,方才降服了这魔孽,将他镇压在幻境中,永世不得脱身。虽然仙林历史志上根本没有这段记载,但既然大荒一梦确实存在,七狂帝君再度出世,那么这道藏上的所言极有可能是真。我便急忙与其余九派掌门进行商议,大家一致认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预防万一,早作打算,才可将危机消弭于无形。”
君蜀客低低问道:“姐夫,我听说当时你也亲身经历了大荒一梦,这七狂帝君是不是真有这么狂妄啊?这也太匪夷所思了吧?”
赵昀道:“七狂帝君确实气焰嚣张,但好爽大度,自有一股帝王之威,就我的直觉而言,他确实不像在说大话。”
他心中却别有一种疑惑生起:“为何紫微对七狂帝君与妖异石碑的关联只字不提?何以又刻意忽略了我体内也有一块与七狂帝君近乎相同的石碑?这等明白透彻的联想,他难道不会加以考虑吗?”
这时骆莱盛接口道:“我们推测七狂帝君之所以潜匿不出,必是想先疗养被镇压千年的伤体,以重回实力巅峰。因此这次万仙大会的讨论宗旨,乃是如何在三年之期约满前,反客为主,一举击溃七狂帝君,保住仙林永世太平。还请诸位献言献策,共为仙林献一份心意。”
众人都是不由想道:“瞧十大掌门一脸凝重的表情,看来这七狂帝君确有其事了。但我们人微言轻,虽然叫我们提建议,料来不过是一句空言,做个样子而已。他们是仙林大佬,见识超卓,七狂帝君威胁的主要乃是他们的势力与地位,一切由十大掌门做主便是。”
依照往届万仙大会惯例,第一阶段的坐而论道,不过是十大门派提出早已拟定的建议,谕知众人。十大门派联合起来的势力在仙林早是一手遮天,便有人不从规定,也是胳膊拗不过大腿,徒然惹祸上身。
原本交头接耳的人群立时无声,将数万只眼睛一齐对着十大掌门身上。
但众人左等右等,演武台上端坐十人却偏偏静如处子,一个个沉思渊默,好整以暇,无一言参赞。
场中万人面面相觑,这样尴尬的情况本来根本不会出现在万仙大会上:“难道说,连十大掌门都没有办法对付这未来的大危机?”
很快就过了一炷香时间,身为主持的骆莱盛已感觉到全场目光都定定聚焦到自己脸上,饶是修养极好,也感觉到一阵无形压力,只好开口道:“这七狂帝君自出了大荒幻境,便一直不露丝毫影踪。敌人在暗而我们在明,骆某不才,一时间确实难有良策。诸位道兄,可有什么好的想法,大家一起商量参详下。”
但其余九派掌门仍是恍如未闻,依然呆坐无声。
场中窃窃私语顿时增多,一个个只感瞠目结舌:“这叫什么事!十大门派向来都是同气连枝,怎么这会却如此沉默,如此没有默契?且不论其他,骆堂主已然发问,却得不到任何回应,岂不是全不给骆堂主面子嘛!”
君蜀客也不由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嘿嘿,没想到十大掌门成了木鱼,一个个呆头呆脑,被七狂帝君搞的束手无策,真也可笑。”
赵昀扫了一眼台上众人,心中忽然一动,又将目光投向那边厢安坐的两百人众,特别注意到凌夜来嘴角边含着的嘲讽之意,心中更如明镜般透亮,暗忖道:“他们不是没有主意,不过是各有打算,难有统一之策。呵,群龙无首,这场好戏有的瞧了。”